此事昭告天下,绝不可能有假的。
还不待贺知珠想明白,二皇子便一脸怒气的冲了进来。
秋葵见势不对,有眼色的躲了出去,还贴心的为两人关上了房门。
贺知珠见着二皇子,虽觉得此时的二皇子有些恐怖,但她心中的疑问却更甚,“殿下,怎的府中下人在说,陛下新认回了个什么月王爷的?”
“这是怎么回事呀!”
二皇子掐起贺知珠的下巴,“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父皇只有四子的吗?”
“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本殿下是命定的皇位继承人吗?”
“你不是说,你能预知一切吗?”
二皇子扬起大掌,再无往日的怜惜,一巴掌狠狠甩在了贺知珠的脸上,“你不过是个只知投机取巧的骗子罢了,亏得本殿下从前如此看重你!”
贺知珠的身子,早就被汤药泡过,哪里经得住二皇子如此狠厉的巴掌。
不肖片刻,贺知珠的嘴角便开始往外渗血。
二皇子却跟没瞧见一般,他冷漠的坐在椅子上,厌烦的看着瘫在地上的贺知珠,“既然你如此没用,又何必要霸占了我府上侧妃的位置!”
“不若你自己主动些,自贬为妾?”
“亦或者,你是要受不住娘家的落魄,为此不惜自戕?”
贺知珠的瞳孔晕染上惊恐,一步步逐渐放大。
她不敢置信,这竟是前两日才许诺她,要保她一生无虞的靠山。
如今,竟说出了要她主动自杀这样的话来。
前后反差之大,总算叫贺知珠认识到了二皇子的真面目。
从前的甜言蜜语,不过是看中了她背后的侯府罢了。
可恨,她此时才意识到娘家风光的重要性。
可强烈的求生欲,还是在短短的时间内,让贺知珠想到了新的主意。
她跪爬到二皇子的脚跟处,仰着一张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小脸儿,哀求道:
“殿下,妾那梦里,当真是没有什么流落民间的皇子,更没有那什么月王爷的。”
“您信妾呀,妾还指望跟着殿下,享一享那顶尖儿的富贵呢,哪里会刻意欺瞒殿下。”
“殿下要是不相信妾,妾便将妾知晓的一切,都告诉殿下。”
二皇子虽恼怒贺知珠言语误他。
但,事已至此,他也不介意再花个一盏茶的时间,听贺知珠狡辩一二。
贺知珠为了挽回二皇子的信任,不惜事无巨细,从头到尾,将自己的离奇经历,悉数向二皇子告知。
二皇子仿似听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故事,可贺知珠的表现,贺家人的表现,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他,贺知珠没有撒谎。
可,现实为何跟贺知珠说的不一样呢?
二皇子的左手,不自觉的敲打着桌面,一声重过一声。
突然,二皇子捏紧拳头,他喃喃低语了一句,“未来是可以改变的。”
就像沐清侯府两辈子的结局一样,一是时间线提前了,二是罪名不一样。
上辈子的沐清侯府,抄家流放,活下来的人寥寥无几。
可这辈子的沐清侯府,虽被抄了家,但皇帝格外开恩,贺家的一大家子,全部都好好活着呢,仅仅是被贬白身而已。
可同上辈子相比,结局已是天差地别。
二皇子激动的在屋内来回踱步,贺知珠说的所有关于上辈子的走向,只能做个参考,绝不能完全依葫芦画瓢。
想到此处,他又问了贺知珠一个问题,“在你的上辈子,蒋怀霁是怎么死的?”
他还是不愿意承认裴怀霁的身份。
贺知珠想随便说个死法糊弄过去,可最后还是实话实说,“那个时候,我与蓉表姐的关系并不亲密。”
“故而,我只知她死了夫君,却没有去关心她夫君具体是怎么死的 。”
那个时候,花思蓉不仅克双亲,还克夫婿,她嫌她晦气,恨不得离得远远的,又哪里会有闲心去关心她。
二皇子此刻是当真有些瞧不上贺知珠这个人了。
也不知此女上辈子都把精力放在了什么地方,如今便是得了上天这大好的机缘,也不过是个一问三不知的废柴。
提供不了任何有用的价值。
反倒是坑起人来,一坑一个准。
要不是他有远见,先前南边水患倒卖粮药的事,他直接落在了老丈人的头上,如今,他怕是早就被父皇申斥了。
他看着恨不得缩成一团的贺知珠,丝毫没有激发起他丁点儿的保护欲,“我这府里不养闲人。”
“便是你平日里瞧不上的侍妾,那也是家中有父兄在衙门里当了个一官半职的。
即便是小吏,那也是有实权的小吏。”
“珠珠,你明不明白我说的意思?”
贺知珠听二皇子喊她珠珠,没感到一丝的甜蜜,只觉得毛骨悚然。
她低声哀求,“殿下如今是嫌我没用吗?”
二皇子抬起贺知珠的下巴,“那你就问问自己,到底有没有用?”
贺知珠如今底牌全无,她想了半天,最后也只能绕到女人身上。
“殿下,殿下,我上辈子的记忆里,我那表姐死了夫君后,又给您做了妾室。
您后来能够顺利荣登大位,妾不知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二皇子皱眉,一个二嫁的孤女,他缘何会对其另眼相待?
莫非,“你的意思是,你家表姐是天选之女?”
谁要是娶了她,谁就与皇位有缘!
以前的朝代,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先例。
如此一来的话,蒋怀霁那个狗东西,岂不就是走了狗屎运,娶到了贤妻,这才平步青云的!
贺知珠被二皇子的脑洞大开,给惊着了。
她心中很想说,不过是个商户孤女,哪里跟天选之女攀得上关系了。
说出来,也不怕贻笑大方。
可,这个时候,她自身都难保,花思蓉却反而能成了她的护身符。
如此,她哪里敢当着二皇子的面,再去说花思蓉的丁点儿不好。
“表姐的容貌万里挑一,大约天道都尤其偏爱这样的女子,也未可知。”
二皇子虽对此半信半疑,但宁可信其有,“可你表姐如今进了月王府,与咱们府上又如何能扯得上关系?”
便是天选之女,那也与他裴恩瀚无关!
贺知珠双眸微亮,她活命的机会来了,“殿下,她是妾的表姐。殿下若是想私底下见一见表姐,妾愿从中撮合一二。”
话说得好听,实际上干的却是拉媒保牵的脏活。
二皇子瞥了眼儿贺知珠,哂笑道,“如今看来,留着你倒也有两分作用。”
“既如此,那我便等你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