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之前也有如此精良的装备,也不至于一直暗中与蛮子斡旋。
蛮子被当众射下马,早已被激怒的流民迫不及待拿着锄头和木棍狠狠朝着没有死透的蛮子砸去。
一人一棍,足以让蛮子当场死亡。
流民激动不已,欢呼着:“蛮子死了!蛮子死了!”
“爹,娘,恶贼终于死了!”
“呜呜呜,我给你们报仇了!”
终于报仇,许多流民都喜极而泣。
其他蛮子发现这边的动静,气得五官狰狞,环顾四周寻找射冷箭的人。
蛮子逐渐靠近,苏夏可没有傻傻站在原地等着他们发现自己。
她迅速躲在树后,继续放冷箭。
沈广坚也没有闲着,他在林子里奔袭,捡起地上的石头朝着蛮子的战马砸去。
许是苏夏之前的那支箭有了威慑力,再加上流民齐力杀死一名蛮子后,发现蛮子也并非如他们想象中的那么厉害。
流民顿时信心大涨,学着沈广坚,捡起地上的石头朝着蛮子砸去。
有一人两人这样做,其他流民也开始效仿,光是用石头就能砸得蛮子毫无还手之力。
蛮子被石头砸得毫无还手之力,节节败退。
直到此时,流民忽然觉得他们先前看到蛮子就逃跑有些可笑。
明明他们这么多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将蛮子淹死,何惧十余名蛮子?
流民瞬间受到鼓舞,手上的动作更快。
周围的石头手慢无,他们又拿出自己带着的木棍、锄头等物朝着蛮子砸去。
蛮子接二连三被射中,身上的战马也被石头砸中,他们瞬间慌了神。
好几个蛮子被打下战马,他想要拿着大刀击杀流民,但他根本承受不住迎面而来石头和木棍。
苏夏也趁此机会继续射箭。
杀光蛮子,她还能再获得一些羽箭。
蛮子坐在马背上,比其他流民高出不少,目标简直不要太明显。
她射箭,流民补刀,竟意外形成一种默契。
蛮子头领见同伴接二连三被射下马,顿时大吼了一声,叽里呱啦说了几句,他身边的一名蛮子立刻将手里的火把朝着流民堆里扔去。
许多流民害怕被火把砸中,霎时间阵脚大乱,慌乱躲避火把。
他们原本以为蛮子故意扔火把是为了分散他们的注意力,好趁势冲上来杀他们,谁知道其他蛮子并没有骑马上前,反倒是拿起火把将周围的树木给点燃。
树木本就干燥,干枯的树木连着树木,被大火点燃后,很快就燃起一大片。
流民想要扑火,可是火势太大,他们根本无法扑灭,反倒是让大火烧上身。
人群中顿时出现好几个火人,他们被烧得四肢扭曲,在地上打滚。
火苗从地上窜到树梢,火光照得都能看到彼此的脸庞,每个人眼底都映照着火光。
在苏夏原来生活的时代,有些地区经常发生火灾,所以会采用受控燃烧的方式先烧掉山林里大部分可燃物,降低山火突发的风险。
以火灭火也是这个道理。
只是黎国的朝廷和百姓可不知道什么叫受控燃烧,所以林子里可燃物很多,一点就着。
渐渐地,火势越来越大,已经发展到不可抑制的地步。
蛮子早已趁着大火蔓延时骑着马儿逃之夭夭,只剩下流民在火中挣扎。
流民大惊失色,“蛮子要烧死我们,快跑!快跑!”
之前便听说蛮子狠辣,传言竟然都是真的。
蛮子不要脸至极,打不过他们就放火烧山。
蛮子有马,已经跑得不见踪影,倒是苦了他们这些流民。
流民赶路许久,半夜又被蛮子追着逃亡,此刻早已是强弩之末。
苏夏心里也在暗骂蛮子恶心,但是现在不是骂他们的时候,大火已经烧至眼前,她必须赶紧离开山林。
她转身看向身旁......咦,她的马呢?
在大火蔓延那一刻,马儿被火光吓到,早已经横冲直撞跑出山林。
而且逃跑的流民实在太多,已经彻底将她逃生的路给堵死,可谓是有马无马都一样寸步难行。
苏夏没有心思寻马,忙不迭跟着流民的步伐朝着官道上跑。
之前流民被蛮子追杀时已经发生了踩踏,如今要面临的山火简直和蛮子一样恐怖。
许多流民摔倒后,他身后的人立刻踩着他的身体向官道狂奔。
在这样的情况下,一旦倒地,几乎不可能有机会站起来。
苏夏必须保持平衡,绝不能让自己摔倒。
尖叫声、呼唤声不断,众人为了躲避大火,甚至连物资都来不及带走。
大火蔓延过来,苏夏能明显感受到身后的灼烧感。
得亏她暗中射箭时已经将流星锤放在空间,如今手里只有弓箭和箭杆,逃跑起来十分轻松。
苏夏跟着流民的脚步跑到官道上,却还是不敢大意。
大火虽然烧不到官道,但是炙热的空气让人难以忍受,他们只能拼命往前跑,尽可能远离山火。
一群人排成长龙,从天黑跑到天亮,依旧不敢停歇。
跑得快的,累得半死;跑得慢的,要么葬身火海、要么被浓烟熏死。
终于,一群人艰难跑到一条干涸的河床边。
站在这里,他们还能远远地看到定安县高耸的城墙。
这条河曾是一条大河,与定安县的护城河相连,滋养着周围的百姓。
起初水位下降,河床里慢慢长出很多野菜,随着河流干涸,再加上这里早已被之前路过的流民搜刮过,故而里面几乎没有多少可以燃烧的东西,大火也就此被阻拦。
若是没有河床,大火根本停不下来,简直不敢想象他们还有没有机会逃脱。
众人身后的那座大山烧得精光,浓烟密布,灰尘漫天,空气都变得呛人。
这一夜,没有人知道有多少人命丧于此。
饶是这样,定安县还是没有动静,甚至都没有派官兵过来救火。
苏夏耳边传来无数流民的痛苦哀嚎。
许多流民的亲人没了、粮食被烧光,现在彻底没了指望。
可是他们跑了一夜,口干舌燥,喉咙渗血,连泪水都哭不出来。
苏夏现在也累极,她找了个地方坐下,不断分泌口水润湿喉咙。
她感觉自己的嗓子都干到冒烟。
可是这里流民众多,她没法从空间拿水囊。
苏夏站起身,沿着河床走,打算找个无人的地方喝水。
她刚走出几步就被人拦住,那人双目通红瞪着她,声音沙哑,“站住!”
苏夏皱着眉头,她不记得自己和此人打过交道。
对方来者不善,她下意识双手握住弓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