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步云话只说了半截,就闭口不说了。他递给李恒丰一支烟,并替李恒丰点上。
李恒丰狠狠地吸了两口烟,“我想见见一凡,可以吗?”
胡步云摇摇头,沉声道:“现在不可以,在警方调查出车祸真相之前,谁也不能见他。北川警方推测,制造这起车祸的无非就是两种人,一是曾经受到你们打击和迫害的人实施的报复行动,因为他们知道周家垮了,你也失去了靠山,所以现在实施报复就无所顾忌。二是有人觉得你们知道太多秘密,想要灭你们父子的口。如果不是这个地方太过隐秘,我估计你这会儿也已经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李恒丰抬起头,双眼通红,满脸泪痕,他紧紧地盯着胡步云,仿佛要从他的眼神中寻找答案。“告诉我,是谁?是谁害了我儿子!”
胡步云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目前我们正在调查,所有的线索都在紧锣密鼓地追踪中。但请李董放心,无论涉及到谁,我们都会一查到底,绝不姑息。你如果有什么线索,也可以提供给我们,我相信你冷静地想一想,一定会想到究竟是谁想害你们。”
胡步云说罢,李恒丰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何尝不知,在这个复杂的局势中,儿子的死或许并非偶然,而是与恒丰集团的危机、与自己身陷的囹圄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恨,恨那些幕后黑手,更恨自己的无力和无奈。
“你们出去吧,我现在什么也不想说,也没心思想任何事情。”李恒丰声音冰寒,冷冷说道。
胡步云、程文硕、田天泉、上官芸四个人一起开了个碰头会,对李恒丰当前的状况进行了分析。
程文硕认为李恒丰对李一凡死亡的事已经深信不疑,挑拨他和周家的关系似乎也有一定的效果,但李恒丰还保持着最后的冷静,不确定他经过深思熟虑之后,会作何选择,会不会把周家招供出来。
田天泉则认为,李恒丰把周家供出来的可能性不大。像李恒丰这样在黑白两道都能呼风唤雨撒豆成兵的老炮,不会不明白,他这次怎么都是死,与其这么稀里糊涂地死,还不如留给自己一丝精神上的希望,所以他宁愿相信周家及周家背后的人制造这起车祸,是对他的警告,是不希望他乱说话。只要他死不开口,说不定最终周家和周家背后的人会尽力保住他,只要他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在那些人眼里,就重新有了价值。
听完程文硕和田天泉的分析,上官芸脸上露出了深深的失望。她愤愤说道:“难道我们就白忙活了?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田天泉微微一笑,说道:“也不算白忙活,至少已经给李恒丰心里栽了一根刺,那就是他肯定相信只要不顺周家的意,那就有人想他死。如果再烧上一把火,让他彻底崩溃, 那他可能就招了。”
田天泉说罢,又问胡步云:“你不是还留有后手吗,什么时候可以使用你的后手?”
胡步云表情复杂,思忖片刻,说道:“你们继续对李恒丰实施攻心战术,我开始准备后手。”
胡步云的后手就是刘盛,虽然他在制定计划之初就把刘盛纳入进来了,但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把刘盛推到台前的。刘盛是他的生死兄弟,何况这还涉及到刘盛的家仇和隐私。但到了此时此刻,除了把刘盛搬出来,似乎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
刘盛接到胡步云的电话,邀请他们一家三口到东江省之源县旅游。刘盛第一感觉就不对劲,胡步云这家伙成天忙得脚不沾地,答应婚后回兰光和兄弟们聚聚的都没安排出时间来,这会儿哪会有闲心出门旅游。他还在网上查了下,东江省之源县也没什么可游玩的好地方。
还是关文慧比较明白事,他对刘盛说:“或许是你兄弟想豆豆了,他应该有一年多没见过豆豆了吧?也或者他是想请你帮什么忙,不好意思说出口,才找了旅游的借口。赶紧给豆豆的老师打电话,请几天假,咱们收拾收拾去东江。”
胡步云找苏振借了辆车,亲自驾车去花城机场接刘盛一家子。
豆豆一见胡步云,就大声叫着干爸,往胡步云怀里扑。胡步云把豆豆高高举起来,转了两个圈,笑着道:“儿子,可想死老爸了。”
刘盛有些吃醋的味道,讪讪说道:“什么老爸,是干爸,别整岔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