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是顾琛打来的电话。电话那头,顾琛的声音急切万分:“小姑娘,怎么了?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都关机,这么长时间没动静,可把我急坏了。江信那边的事处理得怎么样?”
君译迟疑了一下,终究没有说出那些事,怕影响柏夜的声誉,便低声说道:“没事,我就是这几天四处奔波,太累了,想好好休息一下。”
顾琛听出君译声音里透着虚弱与疲惫,关切地问:“你是在养父家吗?”
君译应道:“嗯,在呢。”
顾琛轻声安慰:“那行,你今天就先好好歇着。要是有什么事,千万别一个人扛着,随时跟我说,知道不?”
君译“嗯”了一声便挂断电话,整个人依旧沉浸在忧虑之中。她深知柏夜如今内心痛苦又挣扎,自己却不知从何下手去帮他。而且柏夜对许孑挽的态度,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她心头,生怕两人关系会愈发恶劣。
与此同时,许孑挽回到家,径直把自己关进房间。他望着天花板,柏夜那厌恶的眼神如影随形,心痛如绞。他心里明白,自己的感情给柏夜带来了巨大伤害,可这份感情早已深入骨髓,难以割舍。他觉得自己必须做点什么来弥补过错,哪怕只能让柏夜心里稍微舒坦一点。
而柏夜回到家后,把自己反锁在书房,独自坐在黑暗中,思绪杂乱如麻。他痛恨江信的恶行,让自己陷入这般不堪境地;又因许孑挽的感情而纠结不已,不知如何面对。同时,他也为自己对君译的态度愧疚万分,可心中的羞耻感却如同一堵高墙,阻挡他坦然接受君译的关心。
第二天,君译早早来到柏夜的办公室,然而办公室空空如一人。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定下心来,开始对从国外得来的脑癌治疗成果进行下一步的研究。可她的心始终悬着,注意力难以完全集中。
直到傍晚,柏夜依旧没出现。君译心急如焚,手中的文件被她攥得皱巴巴的。正当她准备不顾一切出去寻找柏夜时,许孑挽匆匆赶来。
许孑挽看到君译焦急的模样,赶忙说道:“君译,我知道柏可能在哪儿,我带你去。”
君译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立刻跟上许孑挽。两人一路沉默,很快来到柏夜家。许孑挽在门口停下脚步,神色黯然,低声说:“我就不进去了。”
君译理解许孑挽的处境,微微点头,独自走进柏夜家。她向柏夜的父母礼貌地打过招呼,便径直走向柏夜的房间。
来到房门前,君译轻轻敲门,轻声呼唤:“老师,是我,君译。”房间里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回应。君译心中愈发担忧,再次敲门,声音急切了几分:“老师,您在里面吗?我很担心您。” 过了许久,房间里终于传来柏夜疲惫的声音:“君译,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君译听到柏夜的回应,心中愈发焦急,声音带着一丝哀求:“老师,我真的很担心你,不要一个人把自己闷在那里好不好?你有没有好好吃饭,你这样照顾不好自己,我们大家真的很痛心,很担心。”
房间里的柏夜,听到君译这些话,心中不禁有些许动容。他向来都不想看到君译难过,君译的担忧与关心,如同一束光照进他封闭的内心。犹豫片刻后,他缓缓起身,打开了房门。
君译走进房间,一眼便看到了那朵雪莲花。它静静伫立在窗前,层层叠叠的透明银白色花瓣,散发着柔和的银色光芒,宛如梦幻中的精灵。君译此前也曾来过柏夜这里,看到过这朵花,但此刻,在这略显压抑的氛围中,它显得愈发凄美。
君译看了那朵花几眼,而后将目光移向柏夜,看着他憔悴的面容,满心心疼地说道:“老师,你振作一点吧!你不在的日子我真的很想你。”
柏夜眼里的黯然染上喜色“真的吗?”
君译练练点头。柏夜伸手想抓着君译手腕,又想起了什么兴致缺缺的放下手,失落道:“可你为什么不来?”
君译满脸心慌又不可置信,她没想到柏夜会这么想。柏夜满心失落,缓缓转过身,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与苦涩:“其实你已经做出了选择,不是吗?” 说罢,他仰头长叹一口气,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痛苦与无奈都随着这口气吐出,而后疲惫地说道:“你走吧。”
君译眼眶泛红,急忙解释:“不是这样的,老师!如果我当时来的话,以江信的疯狂,还不知道他会对我做什么呢?”
柏夜愤然转过身,双眼通红,愤怒与痛苦交织在眼中,大声质问:“所以你就让许孑挽…看着这种事发生是吗?你知道我当时……”柏夜说不下去了,那些不堪的回忆如潮水般涌来,让他几近崩溃。
他自嘲地笑笑,笑声中满是悲凉与绝望:“我一直以为……罢了,是我自作多情。”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像是被抽去了所有力气。
君译心中如被重锤击中,泪水夺眶而出:“老师,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柏夜打断君译大吼道:“你知道!你一直都知道。”青筋都暴起,面部也有些扭曲。君译从没见过柏夜如此疯癫又失控的样子,不禁有些惊到。柏夜说完像是失去所有力气,字从嘴边飘出:“你走吧,我实在…”柏夜羞愧的撇过头,垂下眼睑:“不想见到你。”君译泪水大课大课涌出,最终咬咬唇跑出房间。君译看到许孑挽期待的眼神瞬间黯淡,走向前想安慰他,许孑挽哆嗦着嘴唇:“柏…很好,是我不好…是我有问题。”恍然间,心如刀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