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盐手里攥着开学以来所有的成绩单,认真分析。
她偏科严重,她走的每一步都需要稳妥,她没有后路走。
经典的文理保留下来了,只有两种模块是新高考的。
“前期靠这,判断以后学习带有太多的未知数。”钟点抽走谢知盐的纸张。
因为面对分科,大家开始纠结和思考,自己应该怎么选。
“你喜欢哪科。”
谢知盐十分认真的回答,“物理。”
“还有呢。”
“历史也很喜欢。”偶尔还能听见老师讲新鲜的野史,别提多有意思了。
“其他的科目呢。”
“都一般。”谢知盐想了想,告诉她,“我想走播音方向,所以我选文科。”
钟点恍然大悟,拍了手掌,“搞半天你是在纠结选哪两科啊。”
“钟点,千万别学医天打雷劈。”一个室友绕后偷袭,谢知盐默默看着打掩护。
这下,把人吓个哆嗦。
“李瞿溪,我命休矣。”钟点惨白着脸往地上瘫软。
李瞿溪和谢知盐连忙搀扶起来。
谢知盐说,“这还没有过年,别给我下跪,多不好意思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们两个人欺负老实人!”钟点生气地朝阳台处扯了一嗓子,“曲,她们两个欺负我还占我便宜!”
“乖女儿别闹,妈妈忙着呢。”
钟点哀默心死,“……”
三个人闹了一阵子,听见宿舍阿姨喊熄灯才停止闹腾。
看似安静的寝室下,是六个女人盘坐一团,中央放着个手电筒。
灯光不均匀的打在人脸上,在这个寒冷的冬夜里,几个女生的面容显得渗人。
“不是不是,谢知盐你又瞎说,隔壁班沈听弦和谢沉眠是两个男的。”
“可是他们两个名字真的很好听,像女孩子的,一听名字就是老实孩子。”
听见谢知盐这样说,其余几个人憋笑得辛苦,东倒西倒。
“唉,你觉得陈时青像哪种。”钟点笑着问。
谢知盐不大真切唔了一声,随后模糊回答,“半个。”
“人都不可貌相,更何况名字啊。”曲屏儿笑趣地敲打谢知盐的脑袋。
谢知盐委屈,“哎哟,痛。”
曲屏儿作势捧着脑袋吹,“来,妈妈吹吹。”
谢知盐往身边人挤去,却反被推搡往前挠痒痒。
吓得谢知盐没抗几下就爬起来阻止小动作,“嘘!小声点。”
结果,头结实的撞在床杆上,声音清脆响亮。
“呜呜呜……”
听这声是真疼惨了。
等一阵安静,又继续闲聊起八卦。
“沈听弦和谢沉眠喜欢同一个女生?!”谢知盐平时这个点困得不行,此刻闻见八卦味道,精神极其亢奋。
“对啊,他们喜欢六班那个叫徐真的女生。”
“喔!我知道她!”
听见谢知盐肯定的回答,“她年级前十。”
钟点摇头,“哇哦,我还以为你知道点料。”
“钟点,你也真敢想。”李瞿溪哈哈大笑,笑够了停下来,“谢知盐肯定知道点料 。”
谢知盐一副我怎么不知道的表情。
几个人眼神交换,笑得别有用心。
谢知盐有种不好的预感,“干什么。”
“抄社会到底什么样的,骆无津老是跟你有说不完的话。”一个女生笑得坏坏,哎声几次,“有没有透点底。”
谢知盐说,“你们怎么知道他爱讲废话。”
“……”这很明显,耀眼的人总有很多人会留意。
骆无津总是碎碎念其他事情,倒是没有听说过其他的。
她思考会儿,“没有跟我说过那种人。”
几个人听罢无端生出臆想,随后同步惊讶的发出声音。
“哇。”
李瞿溪吐槽,“这种事情一点都不透露,把你当外人。”
曲屏儿顺着说,“该分手。”
李瞿溪又附和,“对!甩了他。”
“艾艾艾不对不对!”李瞿溪着了她道,慌不择路跟谢知盐解释,“我胡说八道的,呸呸呸。”
“没事的。”谢知盐的眼神落寞了些许。
分手是迟早的事情。
他会发现她的无趣和精心策划的利用,然后转身离开的。
第二日,所有学生的表都交由到班长手里去了。
林大壮也正式宣布,他带的这个班是新高考模块班级。
这就意味着选大文和大理科的学生就会被分出去。
眼尖的谢知盐注意同桌状态不对,“吴悉,你选的什么。”
“我家里人要求我选大理类,我交的文科。”吴悉期期艾艾告诉她后又沉默了。
过了半晌,他又主动开口,“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应该听父母的话,听他们的建议。”
“不对。”谢知盐皱眉,“路是你自己在选,父母不可能一辈子替你做选择。”
“你在为自己而活着,以后的路也是你自己在走,所做一切是自己的责任。”
“如果事事都听他们的,你没有自己的判断力,和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
吴悉解释,“但……不一定他们说的就不是为自己的孩子好。”
“是的,可是你不是已经做出选择了吗?”谢知盐笑了笑。
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钟点走大理科,柯柯选的物化地,而她选的大文类。
她们高一下就要分开了,一切都会打乱。
下午体育课的时候,骆无津又来缠人了,扯着嗓子喊谢知盐的名字。
柯柯和钟点就打趣着放人,而他宝贝地把人带走。
两人并肩走在塑胶跑道上,熙和的风光照了个焦亮。
“我明天要去打篮球赛,可能这几天时间都不在,不能陪你过圣诞节了。”
两个人挨得很近,骆无津控制着自己的脚步,亲昵地勾拉她的手指。
似乎觉得非常有趣好玩,又甩了甩手指头。
“我听说你报的大理科类。”
骆无津的瞳孔地震,像做错的小孩子哀着声。
“对不起。”
谢知盐不理解为什么他老是抱歉,只是静静等待他话说完。
“我应该主动告诉你,而不是通过别人的口里知道一切。”
越了解,她发现别人对骆无津的描述总带有偏见,连她也不例外。
“你选择什么我都支持你,既然选择了就要鼓足勇气继续走下去,好不好。”
他是她见过顶好顶好,至纯至善之人。
骆无津收紧了手指,“谢知盐,你知道的,我想要和你拥有以后的。”
“今天——”骆无津欲言又止,声音低低的,特别不好意思,“没有比昨天更喜欢我一点点。”
“还没有。”
骆无津长叹一声,整张脸瞬间垮掉了。
“那我今天要更加努力,让明天的你疯狂想起我。”
收拾好心情,他又成功重整旗鼓,好像不停歇也不会累。
“我今天努力一点点,你要多怜惜我一点好不好?”
冰凉的指尖顺滑,无比顺利的握上了。
冰火两重天,摩擦有许多的汗腻,最终融为一体。
骆无津大气都不敢喘,偷偷观察谢知盐表情,对方没有反应。
主动牵手的说她,不表态也是她。
“以后就这样吧。”谢知盐语气不自然地看向其他地方,转移注意力。
“我手很脏。”刚打了篮球呢。
她听不下去了,在他听起来颇为不耐烦,“没有,我说没有就没有,不许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