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盐害怕的捂住自己的耳朵,她感觉自己又回到了那个被关在厕所的夜晚。
那些恶意的脸和话语在黑暗中不断浮现。
那个寒冷的冬夜她躲在一个厕所里,身体拼命地往墙角缩,双手捂住耳朵,试图让自己听不到那些笑声。
随后是外面的撞击声。
发现撞不坏开始无休止谩骂。
一泼冰冷酸臭的水从头顶倾泻而下。
冷水顺着她的额头、脸颊、脖颈,迅速蔓延至全身,瞬间浸透了她的衣服。
她拼命的捂住嘴不想泄出哭声。
湿透的头发贴在脸上,水顺着发丝不断滴下,她微微颤抖着,牙齿也开始打颤。
眼眶不听使唤,她的极力压制终究不抵用。
泪水是最没用的东西,只能换来别人更加肆无忌惮的嘲笑。
于是她咬住自己的手,直至品尝到自己的血腥味儿。
才缓过劲儿发现对方估摸觉得没有意思,带着浩浩荡荡的人离开了。
常春说她生下来就是要受很多的委屈吃很多很多的苦。
常春说在学校里如果受委屈一定要告诉她。
常春说自己要懂事,从小就要当家才有人要,不然她也不要自己了。
她也想变成优秀的孩子,这样常春就站在自己这边了。
她总是在犯错,她忘了常春是个骗子。
她什么都得不到,她但凡有点反抗,常春就把她关起来打。
“谢知盐。”
她的反应变得迟钝,只感觉有双温热的手牵着她握住一个东西。
“手电筒,钟点刚刚送过来的。”
谢知盐声音仍处于发颤之中,“钟点?”
“对。”
慕云遮正没辙,没想到钟点火急火燎站在门口托人喊了他一声。
他把亮度调到最低,让谢知盐握得更紧几分。
慕云遮的声音格外轻柔,“你别怕,我陪你聊天。”
“他们说今晚不会来电,等会儿教导主任就会拿着手电筒巡逻,维持纪律。”
谢知盐不想说话,只从鼻子里发出个单嗯声。
“钟点说下课的时候她来找你,和你一起回寝室。”
晚上下自习课,慕云遮坚持陪谢知盐一起等钟点,看见钟点人来才放心走。
钟点一来,谢知盐整个人就拱她怀里了,像是在寻求庇护。
钟点像哄小孩似的哄她,“好了好了,我在。”
谢知盐内心惴惴不安,牵着她的手,“我害怕。”
“没事,鬼不会爬床吓你的,你血气没我足,肯定第一个找我,第二个找你,然后我们阴曹地府好相见。”
“钟点,你这个冷笑话太冷了。”
“那改天讲个热的。”
下了楼,又看见个不速之客。
钟点小声说:“骆无津找你。”
谢知盐疲倦地掀开眼皮,那人生得一副好皮囊,站定靠着墙,目光凝沉。
钟点指了指方位,“我给你们两个一点私人空间,我在前面那边树下等你。”
“好。”
钟点离开,骆无津三两步就到了她面前。
以一种很平静的语气说话,“谢知盐,你会喜欢我的对不对。”
谢知盐声音懒散,透着股心不在焉的劲儿,“嗯,会喜欢你的。”
“那你现在说你喜欢我。”
骆无津静静地等待那句承诺,可她犹豫了很久。
她蹙起眉头,极不情愿地吐出一句:“我喜欢你。”
如今的态度如同火烧坠入地狱,让骆无津难以接受,按捺着心头那股不安,说了一句:“谢知盐,你变了。”
听起来像是在谴责她。
谢知盐的心情差到极点,口气特别不耐烦,神色也没有遮掩,“没有。”
骆无津很想抱抱她,这样就看不见她厌恶的表情了,可是她躲开了。
他顿了顿又说:“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她的情绪因他这句话爆发,明显流露出厌烦的神色,“骆无津你烦不烦啊,每天都问我喜不喜欢你。”
“你能不能不要问这种无聊的小事情?你真的是太幼稚了。”
“我没有心思跟你在这儿玩过家家。”
谢知盐的冷漠和不耐烦,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助。
他不明白她为何会变得如此冷漠,自己的真心被她踩在脚底下随意践踏。
“是,我幼稚我无理取闹,那是因为我喜欢你。”
骆无津的眼眶泛红,无能地吼道:“我又不像慕云遮那样讨你喜欢,人家端着架子勾引你,我巴巴地主动摇尾巴。”
跟慕云遮又有什么关系,谢知盐烦得头疼:“骆无津你是不是有病,你真的很烦知不知道。”
骆无津还在不依不饶,越发坚定自己戳中她的想法。
他用着坚定的口吻:“你就是喜欢他那样的。”
“那么多次肢体接触,你还主动抱他,我以为你会……”他垂着眼皮,好一会儿才缓缓掀开,那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满是痛苦与绝望,“要求你保持距离很困难吗?”
谢知盐没有抱过除他外的其他男生,只有今晚这个意外。
她犹如梦中惊醒,反问:“你来我们班看见的?”
“还是说你一直在监视我?”
又是漫长的沉默。
骆无津满脸泪痕,幽怨的眼眸无一不在阐述她伤碎他的心。
“骆无津,这次我既往不咎。”谢知盐深吸一口气,不愿意与他多交谈,“你早点回家吧。”
谢知盐擦过他的肩膀,冷漠的离开。
正如他们这段感情,她总是冷漠的旁观另一个自己和他在一起,这是他的独角戏,她随时做好抽离的准备。
他一条消息,她过了几分钟才回,或者看见了就不回。
他不找话题,她永远不会跟他谈论其他事情,他到底在他眼里心里算什么。
玩笑,还是可以丢弃的玩具?
运动会,钟点上台热场,转后把舞台交给学校领导。
与谢知盐站一道,整个人才松口气,“我们学校这样看人挺多的,以前我还不觉得呢。”
按照学校要求,她们两个人都要穿统一的女生制服。
蓝色的校服外套,白衬衣系红结,再搭配格子短裙。
谢知盐手藏在背后,风一吹,裙摆不安地翻动,“等会儿再上去就是坐着等纸条。”
钟点环顾四周怕有人注意过来,附耳嘀咕:“是不是不习惯学校的裙子,审美不敢苟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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