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就听说骆无津今晚要展露头角,他藏着掖着就是让陈时青看不着,真心痒痒,“你今晚上台表演什么节目。”
骆无津抬起右手,抓住自己那蓬松的锡纸烫头发。
原本就有些凌乱的头发变得更加肆意妄为,啧了两声,“你又看不见,晚上我重新整个发型。”
“这头发还不够帅?”
锡纸烫很考究人的气质以及技术,稍有不慎就是一场灾祸。
见惯了骆无津狼尾头,第一次见锡纸烫还是狠狠被惊艳一番。
不知道是一年多不见的原因导致的气质变得大不同,他险些认不出来人。
骆无津又略过他的话,提起他前面说的,“高三压力多大。”
陈时青满脸写着厌恶和绝望,“蚊子飞过去都嫌弃血的质量,整个走廊静悄悄的,都在教室里耗着干死身边所有人。”
骆无津沉默了良久,陈时青问起人来。
“你回来是专门来看她的吗?”
“你还是喜欢她。”
“我还以为你是舍不得我呢,原来是我自作多情。”
“她已经不记得我了。”骆无津出声,“如果没有她,我初中读完就会一直在国外读书。”
他的目光悠悠地望向校园远处光汇聚的地方,“我会慢慢地接手继承家业,不过我依旧会回国,往国内发展。”
“撇除一切可能性,我会孤独一辈子。”
爱一个人,就是一辈子的事。
夜晚来临,晚自习的教室里,灯光白亮而静谧,只有笔尖在纸上摩挲的沙沙声和偶尔翻书的轻响。
操场离高三学生的教学楼不远,坐在教室里还能听见操场上观众热烈的欢呼声,以及节目表演的音乐声。
谢知盐低头看自己又抓掉一堆头发,陷入绝望之中。
头秃的趋势越来越严重,她哀痛不已,“我可怜的头发啊。”
“我这有芝麻糊要来点不。”慕云遮比她更养生,习惯地从抽屉里掏出来丢她桌上,“或者我分你一点枸杞泡水。”
慕云遮本来没有什么心理压力,看大家都在拼命,如今他跟着内卷到眼皮都睁不开。
谢知盐不忍心道,“算了,你留着自己用吧。”
他们这届高三有五十个人争保送名额。
慕云遮也算是苦中作乐,被迫卷进内卷浪潮。
谢沉眠从后门溜回教室,笑得命很苦的样子,“小道消息,寒假假期二十天。”
桌子上掉许多头发,她理起来然后勉强地露出一个笑容,“挺有乐子的。”
她强打起精神,就连说话虚弱无力,“我真的好困啊。”
一个寝室所有人都在拼命,你慢一步别人就会赶超上来,升国旗时校领导说他们这届参加高考报名至少有30万人。
这不,昨晚干到凌晨三点多,早上六点起床,午休的时间更是没有功夫休息。
晚自习又送来一沓试卷,来自学校教导主任的厚爱。
“为什么我们高一高二的时候,高三就可以去凑热闹看节目,一到我们高三就通通改革了。”
谢沉眠刚说话就听见砰的撞击声,他们悄咪咪的谈话声停歇住。
这声响在安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刺耳,引得再专注学习的学生纷纷停下动作,循声望去。
他也猛地转过头,眼神中满是惊讶与疑惑是哪个倒霉蛋,在教室里探寻着声音的来源。
当他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课桌上时,忍不住愣了一下,随即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忍俊不禁。
沈听弦不知何时犯困睡着了,脑袋一点一点的,最终没了支撑,直接重重地撞在了课桌上。
因为身体因为这一撞,他微微抖动了一下。
谢沉眠轻轻地推了他的肩膀,看他睡眼蒙忪、头顶个鼓起红包的表情憋住笑,“你怎么睡着了。”
沈听弦嗯了一声,又趴在桌子上重睡。
贱贱的谢沉眠又故意趴在沈听弦耳边夹着嗓子说话,酥油得厉害,“别睡啊,哥哥你倒是说句话呀。”
“快快起来啊~”
“和我一起快活呀~”
谢知盐听得迷瞪,笑个不停。
随着困意越来越浓,她的头开始一点一点的,像个拨浪鼓。
突然,她的脖子没了力气,脑袋重重地垂了下去,整个人瞬间清醒了一些。
她眨了眨眼睛,眼神里还残留着几分迷糊,显得呆呆的,“我得喝点咖啡了。”
这样下去实在无法集中精力,她伸手在桌洞里摸索了一番,掏出了自己的水杯猛灌几口。
苦涩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像是要凭借这股力量强行给大脑开机。
慕云遮说,“等会儿下课要不要偷偷去操场看热闹。”
“下课只有十分钟,我都懒得走。”谢知盐摇头拒绝,打哈欠,“你们要去自己去吧,我想在教室里待着。”
刘一方刚开完会议,回来大大方方的告诉t大家这个商讨好的消息。
“同学们,教导主任说最后一节晚自习可以去操场最后面看节目。”
“不想去的同学可以在教室里自习。”
慕云遮挑眉,“现在还去不去。”
谢知盐也没有想到这么凑巧,秒答:“去,不好玩就回来自习。”
再挨住十几分钟就下课了,高三楼都是同学们的欢呼雀跃。
谢沉眠叫不醒沈听弦,于是她们三个人就随大众赶往操场。
舞台的背景是一块巨大的LEd屏幕,灯光似生动的精灵,色彩不断变幻,给人带来强烈的视觉冲击。
追光灯精准地跟随主持人的脚步。
魏海葵身着一袭白色晚礼裙,头发还特意做了个波浪卷。
裙摆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
没有人坐在观众席上,都坐在操场中央的草坪地上。
谢知盐他们来的时候自觉的猫着身子跑到高一高二年级最后边席地而坐看热闹。
谢知盐今天看过两眼节目名单,台上的男主持上台说着前面节目的评分,“我们运气挺好啊,老师的节目都表演完了。”
谢沉眠仰着头颈,用迷你望远镜看舞台,发出今晚的第一声赞叹:“今晚上那个女主持好漂亮。”
谢知盐抱着双膝,身体来回晃着玩,“她有喜欢的人,你还想要去要联系方式吗?”
“别,我不喜欢女生。”
慕云遮哈哈笑了几声,催促道:“主持人下台了,下个节目要开始了。”
当穿西装打领带的男生下台,舞台上毫无预兆地发生了变化。
绚丽多彩的灯光被掐灭,现场陷入了黑暗,嘈杂的声音瞬间荡然无存。
大家都在黑暗中翘首以盼等待舞台重新开场,终于等到轻缓的声音从舞台的四面八方袅袅传来。
现场的气氛瞬间被点燃。
一道明亮而炽热的光柱精准地聚焦在舞台的正中央。
光影之中,一个少年的背影静静伫立。
肩宽腰窄,再是三七分比例。
蓝色挑染的卷毛肆意张扬。
他单单一个背影就很难让人挪开眼睛。
旋律的逐渐上扬,节奏愈发清晰明快。
少年如同被注入了蓬勃的生命力,干净利落地跟随节拍转身。
他身着一件黑色真丝衬衣,舞蹈流畅而有力。
衬衣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和线条优美的脖颈,带着一丝不经意的性感。
下身搭配着黑色牛仔裤,细薄的腰间用银色皮带扣简约而精致。
舞动的幅度稍大,衬衣就会掀起。
少年这一小片露出来的腰,在黑色衣物的衬托下显得格外惹眼。
底下一片疯狂的喊叫声。
谢沉眠酸了,“哇,这个男生笑得好魅惑,勾引女生一套套的。”
谢知盐心里想确实挺好看的,随口说:“这首歌还挺好听的。”
“repl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