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平康坊头曲,富春曲内。
“真真的好听,‘台下人走过~~不见旧颜色~~’”郑举举一边模仿着唱腔,一边对颜令宾说道,她模仿的腔调非常接近原唱,哦,并不是杜皮这个原唱。
富春曲,身为头曲是有道理的,因为有这四个绝色绝艺的人间尤物。
“你说这么好听的曲子,家母怎么不让我们登台唱呢,我肯定比韦妙儿那骚蹄子唱得好。”郑举举颇为义愤的嗔怒道。
“就是!”旁边一女也附和道,“韦妙儿得了这词曲,尾儿都翘到天上去哩。”
颜令宾没说话,自顾自的写着什么,她的书写非常华丽,咋一看,写的也是《赤伶》。
“那晚,阎大人都亲自为之书,那书,也落在韦妙儿手上哩。”颜令宾颇为惋惜的说道,他说的是阎立本,大唐第一书法家。
薛楚儿迈着轻轻莲步,走到颜令宾身后,看她书写。
王苏苏从外走来,边走边喜道:“姐姐妹妹,奴不负众望,终于得全了这《赤伶》全词。”
四人同框,一时,
折扇轻摇,
落红翩翩,
花香满天下。
四大名伶,讨论的重点,都是杜皮那晚,借酒唱的《赤伶》。
平康里的娼妓一般可分成三等,是按接客的对象不同而论的:上等妓女以接待达官贵族、名人雅士为主;中等的则投向富商巨贾、中小官吏的怀抱;下等的则无论行业身份,只要肯出钱,一律笑脸相迎。
这上等里面还有上等,那就是所谓的“都知”了,也就是我们知道的“主持人”,在宴会、酒会、诗会上负责主持节目、调节气氛、曲调中和、等等一系列事务。
她们都是一等一的美女,也是一等一的才女,才学堪比李丽质,但长乐公主只可远观,她们却可以亵玩。
颜令宾、郑举举、薛楚儿都是公认的“都知”,王苏苏又以女诗人自居,她们都是雉子之身,李恪说的“睡花魁”,目标就是她们,但他一个都没得手。
颜令宾好典雅,对达官显贵并不十分热衷,但对文人雅士却非常礼遇。
薛楚儿身段最好,璎珞巅峰之上,却也能说会唱,博古通今,三曲之尤。
郑举举,口才出众、颇具大将风度、善以快刀斩乱麻处理尴尬场面而着称。
王苏苏诗才全面碾压以上,并有佳句传世。
平康坊娼伶,本属乐籍,归教坊司管理,可惜李道宗没有管理的才能,索性全部卖给了崔家,崔家接手了富春曲,商贾之道远胜李氏皇族,一下子盖过了李道宗打理的其他两曲,这四人,都经过崔家的培训,一直待价而沽。
四大名伶之上,还有五大世家深藏闺中的“五姓女”。程咬金的二夫人,那个三十八岁的寡妇,被程咬金宠上天的女人,便是“五姓女”;房玄龄那个能扭他耳朵打转的,范阳卢氏,也是“五姓女”。
闲话少叙,简单来说,眼前这四个妞,
两个御姐:王苏苏、郑举举;
两个软妹:薛楚儿、颜令宾。
“听说啊!”一女八卦道,“那日富阳曲中唱曲的公子,是蜀王带去的,和蜀王关系匪浅呢。”
四女皆皱眉,看来李恪小机灵鬼的在她们心里,名声并不好。
“我去找福儿,求她帮忙,福儿必允的!”王苏苏说道,她口中的‘福儿’,看来是李恪的相熟。
“姐姐,且慢。”颜令宾说道,“我为姐姐写个拜帖,蜀王一看便知。”
其余几女,都嬉嬉笑笑的看着颜令宾书写拜帖,她们是准备让蜀王去请杜皮,来她们的富春曲,坐坐!
嗯,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