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妙玉抬头望向花棠,神色一点点黯淡下去,“他......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
“从头至尾。”
花棠补充:“你撒谎、撒泼的从头至尾。”
陈水玉懒得理一众人扭扭捏捏的事,吩咐人押着陈妙玉就走,只是陈妙玉并不买账,死赖在原地想要解释。
陈水玉皱眉看着她,心中起了怒火,扬起巴掌扣在她脑袋上:“我有时间陪你儿女情长吗!”
蠢死了。
“他信不信和你有什么关系,还赖着干嘛,等着别人揪尾巴?”
陈妙玉怒目相视,“你懂什么!”
花棠默默从洞中调出怨灵:“静一下。”
声音从手中荧绿的光中飘出,清晰了后,是两个小孩的对话声。
只放出两句,这回轮到陈水玉面色霎变了。
“桃树长大了,会结出红红的桃子,等桃子结果,那得要多长时间啊。”
“嗯。果子结出来我请你吃!”
她难掩眼中怒意翻滚,喃喃骂了句:“白少安到底什么意思。”
花棠:“我放这个只是证明下,这里面记录的声音,都是真的。”
陈水玉窝着火瞪她,通天碧的记录是真,这点谁都知道。
退一步说,就算她要证明,却偏拿出这段声音当着她面放,居心何在!
花棠则轻笑,这会儿,陈水玉大概也不想走了。
她果然拉住陈妙玉,转过身正面对着花棠。
“再听听这个。”花棠掐灭指尖光芒,换手,掏出另一团类似鬼火的东西。
起先是唢呐鼓乐,溪水奔流之声,再到女人弱弱喊了一半就被捂住嘴的呜咽。
陈水玉还不知所以然,嫌她妹妹吵闹,一把捂住陈妙玉的嘴,松手时看看自己沾满泥的掌心,眉头紧皱。
女人没了动静,然后是小孩在问话,回答的竟是陈妙玉的声音,她的嗓音极好辨认。
“不知道呢。小娃娃真可爱,来,要吃糖吗?”
……
“我也不知哪家的,看,这都睡着了,放在人多的地方,说不准就被人贩子盯上了呢。”
……
燕天泉听着越发蹊跷。
他说:“是王家的孩子,刚才那个话说了一半的,是他长姐。”
“那日祭拜后,他长姐失踪,王大牛也哭昏过去,被抱到家中已断了气。”
死无对证。
燕天泉对陈妙玉道:“妙玉,你那时说不认得王家的孩子?”
嗓音微凉。
陈妙玉摇头:“你莫要相信,那声音就是胡编出来的!”
“你实话告诉我。”燕天泉道,“王家的孩子,是我们看着出生的,那时你才十来岁,处在平民家中,为了掩藏身份还裹着面纱。”
“或者我问清楚些,大牛,为何经了你手,就没再睁开眼?”
大牛吃了陈妙玉的麦芽糖,喊着要找姐姐,没找到。
再一日,家里人见到的已是他的尸体。
“还是因为,他听到了他姐姐的声音。他姐姐,喊了声‘有人落——’”他冷声把最后的字眼补上,“水。”
落水,两个冷冰冰的字眼。
他听了心寒,只觉如鲠在喉,步步走近发颤的少女:“谁指使的?!”
据说那次祭拜热闹非凡,以至于奚白的投水,无人注意到。
其实有人看到了的。
他扣紧手指,指节突出,白得瘆人:“谁教你死无对证这招?”
原来有人看到的,奚白本来可以被救上来。
可看到的人,用一家子陪了葬。
陈水玉听到这里已心生厌烦,奚白的死活横竖不关她事,于是用力一拽陈妙玉:“废什么话,人死不可复生,他现在扯这些又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