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一见钟情,钟的是脸,是意境,也是自己对爱情最美好的幻想。
但不管钟情的是什么,爱情就这么悄然而至。
什么游湖泛舟,琴瑟和鸣,几乎整个永安城都知道她们二人之间的事情,人们都说那个就是郎才女貌了。
但杜妈妈就觉得事情不妙了,有一次阿英从外面回来,就被杜妈妈拦下,叫到自己的房里。
杜妈妈语重心长地告诉阿英:“阿英啊,我也希望你能够找到一个好归宿,太守的公子身份跟你太不相匹了,这样会出事的。”
阿英当时被爱情冲昏了头,竟然顶撞道:“妈妈你就是不想让我走,好让我继续给青红馆挣钱罢了,这些我都知道,妈妈你不用担心,就算我要走,也是正大光明地赎身走的。”
杜妈妈哭笑不得:“你竟然觉得我是觉得你走了就没钱挣才这么劝你的吗?”
“难道不是吗?”
“我从小看着你长大的,你就跟我自己的女儿一样,我真的要你去挣钱我为何让你守身如玉啊,我为什么不直接将你送给那些官家老爷,不比你现在挣得还多吗?”
阿英被骂的语噎,却并不愿意跟杜妈服软。
或许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姑娘就是这样,就算男人什么都没有做,自己也会在下意识的将对方当作自己的依靠,说起话来总是很硬气,觉得自己身后有一个宽厚的胸膛。
“不管怎么样,你要是劝我跟马公子划清界限那是不可能的。我们是真心相爱的,我相信马公子也不会因为那些世俗之见就与我划清界限。”
当时的阿英对马福之是绝对的信任,她当然知道门第之见,但她相信就算太守马斌真的找马福之说要他与自己分开,他肯定也不会同意。
很快事情就发酵了,一两个月之后,她们果然的私奔了。
杜妈妈早在阿英私奔前两天就猜到了事情不对劲,但她还是放水,故意让她跑了。
有什么办法呢,她虽是青红馆的妈妈,也知道女子这一生能遇上一个真心之人有多么的不容易,若因为自己的阻止让阿英失去一个这样的一生依靠,杜妈妈就要后悔终身了。
但是三个月之后,她在青红馆的后门看到了失魂落魄的阿英。
她穿着粗衣麻布,灰头土脸,头发干枯打杂,哪里还有当初在台上那副光鲜亮丽的模样。
“闺女!”杜妈妈是真的心疼坏了,连忙去将她带回了青红馆。
在房中,杜妈妈问她发生了什么,她似媳妇回了娘家,委屈涌上心头,哭得撕心裂肺。
等她冷静下来,才告诉杜妈妈,马福之因为受不了苦日子,怕跟自己沦为奴籍,将她抛弃,回太守府去了。
杜妈妈抱着她:“呸!他马福之是个什么东西,能够与你相连一场,只怕是上辈子积了什么大德!是他配不上你,莫要担心,你回来了,日后就还是这青红馆的花魁。男人算什么,有妈妈养着你呢。”
可阿英还是一个劲地哭,哭到一直打嗝,才道:“妈,妈妈,。我已经坏了马福之的骨肉了!”
杜妈妈愣住,思忖片刻,捧着她的脸:“阿英,你听妈妈一句,咱们不要这个孩子。”
“不,不,妈妈,我要这个孩子。”阿英抓着杜妈妈的手腕:“这不只是他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啊。我不能不要这个孩子,不可以的。”
杜妈妈沉默片刻,问她:“马福之知不知道有这个孩子?”
阿英点点头,又摇摇头。
杜妈妈急坏了:“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啊?”
阿英哽咽:“我不知道,我去马府想要跟他们说,或许她们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就会让我进马家的,我不想让这个孩子生下来就没有父亲的。但是他们不让我见马太守,也不让我见马福之,将我赶走了。”
此时起了大风,片刻之后雷声大作,那雨是打在窗台上,也是打在了杜妈妈的心里。
杜妈妈好久没有说话,她不是生气,是害怕。
太守不是什么善类啊,他要是知道阿英怀了她们马家的骨肉是不会让阿英活着的。
“妈妈,你说话啊妈妈,你别吓我。”看杜妈妈不说话了,阿英也着急了。
杜妈妈攥着拳头,另一只手死死拽着阿英的胳膊:“阿英,你听妈妈一句劝,这个孩子你不能生,绝对不能生。如果这个孩子存在,那太守就不会放过你!”
阿英说什么都不愿打掉这个孩子,她宁愿最后自己来抚养这个孩子。
杜妈妈知道这孩子是个威胁,但看到阿英那么坚持,又狠不下心来拿掉这个孩子。没办法,杜妈妈就只能将阿英藏在青红馆的密室里。
虽然对孕妇来说环境并不是很好,可在外面就有性命之忧。
太守派人道青红馆找过阿英好几次了,都没有结果,青红馆里总是有一些达官显贵的,要搜查也要师出有名,也不可能就为了抓一个阿英,阿英暂时安全。
但是事情有时候就是这么的让人意想不到,最害怕的事情总是有极大可能会发生。
青红馆是什么地方,那是永州城最大的青楼,也就意味着什么八卦都会传到这里来。
比如再过几日,太守家的公子马福之就要娶妻了,好像还是永州城第一首富的嫡女。
宾客们都说,这世道要么就是权大,要么就是钱多,如今他们两家强强联合,真是永州城的霸主了。
消息传到阿英耳中,阿英是怎么都坐不住了。
她也知道告诉杜妈妈,杜妈妈是不会让她去的,所以都是瞒着杜妈妈偷偷跑出去的。
青红馆夜晚灯火通明,她需很小心地从后门出去。
可谁知道,从她出了青红馆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被人盯上。没走几步路,就已经被人给带走了。
等到杜妈妈回去给她送吃的,才知道人不见了。
杜妈妈的右眼皮直跳,心跳也加速,手里的饭菜打翻在地。她腿脚松软地蹲在地上,一直轻拍自己的胸口:没事的,没事的!“一遍一遍地安慰自己,却怎么也冷静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