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苒哭笑不得:“你说你害羞,我怎么一点儿都没看出来?”
“你不用看出来,我说是那便是的!”
“好。”
【啊这真的是我们可以随便看的吗?】
“嘘,你们不要瞎想,瞎想就等于瞎想。”
【我们没有瞎想,是你们二人太不懂事了。】
“呸,什么不懂事,我们懂事得很!”
九度关闭了直播,此时我是背对着南宫苒的,他躺在了外面。我忽然好奇地想要看看他,于是我轻手轻脚地转过身去,不想竟直接撞了个面对面!
“额……”忽然的尴尬让我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他嘴角微微上扬地看着我:“你大可以大大方方地看。”
我能够感受得到脸颊发热,说话都变得支支吾吾的:“我没有想看你,我就是想问问你之前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你之前说要告诉我的。”
系统悬浮在床头,发出微弱地蓝光,原来九度也是要休息的,躺在了屏幕的后面,好似有一张隐形地床。
我抬头看了它一眼,再问南宫苒:“你说说?”
他沉思了片刻,问我:“你是真的一丁点都记不起来了吗?”
“你觉得我若是记得还需要这么问吗?”
“我不知道从何处说起,但你问起,应该要从我自己的事情说起……”
他是魔界三大世家南宫家现如今最小的一个孩子,五年前,我过及笄两年,正十八。
那时候师傅与我说,我的术法虽然并不算上乘,但历练一番也是可以的。
于是我满怀壮志地就开始了我人生第一次历练,离开师傅的身边。对,就是十八的时候才离开。
师兄弟们皆十四五岁的时候就可以独自离开历练,可师傅偏爱,说我是个女子,一个人就这么出去了他始终不放心。
可若不放我出去历练一番,就不知道我的短板所在,也不能让我成长,所以他决定让我出去。
那时候南宫家最小的这个孩子刚刚经历魔界的成人仪式,他魔界与我这种肉体凡胎不一样,他跟妖,仙需要修炼成上神是一样的,需要渡劫。
南宫苒天资聪慧,寻常的劫难对他来说也不算是什么难事。但这最后一关便是情劫,若不体会这情劫,是不能够修炼到家的。
南宫苒的父亲对自己的孩子都是比较严格的,对南宫苒也不例外,于是他封印了南宫苒的记忆,让他成为了一个寻常的人家,给了他一个凡人的身份。
那一日我路过人间一处不知名地小镇,被正在打抱不平地南宫苒给吸引,并且跟着他一起将偷盗的人打得鼻青脸肿之后送入管府。
他看着与我年纪相仿,离开衙门的时候我问他多大,他笑着与我说二十了,我想着都是同龄人,又加之他确实生得好看,就这么短短的一个时辰内我就被他迷入了眼。
那时候我并不知道原来这就是一见钟情,虽然我承认一见钟情钟情的都是他的脸,也并不知道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我们一见如故,南宫苒就请我到他家中做客,他的父母与他不能说一模一样,简直就是毫无关系。
可我没想到啊,他父母见我的第一面的时候就对我异常热情,甚至关心我有没有地方去。
“小姑娘一个人再外面可危险了,不若还是待在我们这儿暂住吧。”他“娘”说。
他“爹”也跟着附和:“是啊是啊,你一个姑娘初来乍都的不知道外面的坏人有多少,你就在我们府中待着好了,我们也挺喜欢你的呢!”
南宫苒道:“那时候我并不喜欢你,但我知道你看我的眼神是有些花痴的。”
听到这里我还并不知道为什么师傅要那么生气的原因是什么,我道:“若是这样,那你后来,还是不喜欢我吗,还是说……”
“不明显吗?”他直直地看着我的眼睛,虽是昏暗乌黑,也能感受到那股光线的炙热。
“明,明显。”我嗫嚅道:“后来呢,为什么后来我们没有在一快儿?”
“那是下一件事了。”他的嘴角忽然又上扬到一个好看的弧度,不妖不腻,就是月光的余亮中也能感觉的清爽。
我:“……”
“你倒还挺会算计的,如此还说这些作甚,睡觉!”
*
翌日清早,当九度打开直播的时候,便是铺天盖地地吐槽。
【你们看看,他们昨晚上说他们自己的故事,我们居然都不知道,你们看看啊!】
【咱就是说咱也不要求全都知道是不是,你要么就与我们说上一两句啊。】
【你若是不说我们今日就一直刷屏,直到你说清楚了为止。】
我略显无语地环保双臂盯着屏幕:“咋地你们想要道德绑架我?”
【咱不是道德绑架,就是……想要知道一点嘛。】
南宫苒盯着屏幕,淡淡地说道:“那你们想不想要知道自己日后会躺在三界何处的诊所看伤呢?”
【哈?】
【大哥说什么呢,我们跟您开玩笑的。】
【就是就是,你跟大嫂的事情肯定是你们自己的事情,我们绝对不会参与的!】
我蹙眉:“什么时候就成了大嫂?”
【姜寒你不要在意细节,大哥就是大哥,那大哥的女人就是大嫂。】
九度眨巴眨巴眼地说道:“你们别弄混了呀,绑定了直播系统的人不是南宫苒,是我的宿主姜寒!”
【不,你错了,大哥才是主角。】
【就是就是,大哥才是主角,是你弄错了知道咩?】
九度:【你们???】
【大哥有拳头,大哥说了算,不接受任何反驳了!】
我捂着额头,跟九度站在了统一战线:“算了算了,不跟他们争辩了。”
“姜姑娘,姜姑娘你起来了吗?”林云在门外叫了几声,我跟南宫苒打开门,她就站在门外。
“怎么啦?”我问道。
我本是笑脸盈盈地看着林云,却不想林云的脸色并不是很好,有点发白,顿时慌了。
“云娘你怎么了?”我忙扶着她,将她扶进屋让她坐下:“怎么了?”
她捂着自己的肚子,虚弱地说:“不知道为什么肚子忽然疼了起来,方才怕吵到你们没有过来,我听到你们在屋子有声音猜想你们是起来了。”
“害,云娘你也太客气了,有什么事儿你就大胆地说别客气。”
林云:“疼了有小半个时辰了,但我如厕的时候也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好的迹象,可我还是觉得害怕。你说这位公子是大夫,我就想让他帮我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她没有去找大夫,就是害怕如果孩子真的出了什么问题,她才是第一个知道的而不是史来贵。
“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是史来贵先知道的,那断是不好的。”
我回头看了南宫苒一眼,“你会不会?”
我想他好歹也是魔界的人,这点事情应该也是难不住他的,他果然也点点头:“好。”
我走开,林云伸出手要让南宫苒把脉,但南宫苒拒绝了:“我不需要把脉,你坐好。”
然后南宫苒的手心发出了深蓝色的光芒,张开手掌照在林云的肚皮上:“你肚子里的孩子平安无事,你之所以肚子疼,是因为昨天用了回元丹的缘故。”
听到孩子没事她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后才问我什么是回元丹。
我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道:“昨儿你晕过去之后,我给你吃了一颗大补的药,这个吃下去之后你的体力恢复了很多,所以昨天你才没有很虚弱的。”
回元丹对大人是有用的,但我忽略了对孩子可能会有点冲击,我忙着问南宫苒:“那回元丹对孩子会不会有别的什么影响?”
他摇摇头收回手:“会。”
“啊?”我慌不择言:“那,那怎办,我,我就是想帮帮云……”
“会让这个孩子体质变得更好而已。”他打断我的慌张,笑眯眯地告诉我。
我松了一口气,随后瞪着他:“那你干嘛不一次性说清楚,吓死我了!”
“你也没问我呀。”
我:“……”
“我哪儿没问你了,我就差没有写出来给你了?”我不服气地瞪着他。
他当即就怂了:“我错了!”
还有好多辩驳的话堵在嘴里瞬间就出不去了……
【哇,人家林云就是身体不舒服过来让你们看看的,你们看看这俩人,直接给林云喂了一口狗粮!】
【不,刚刚就已经给我们喂了一大口狗粮!】
【啥?】
【(滑稽.jpg)刚刚南宫苒施法的时候是深蓝色的,而姜寒施法的时候是淡蓝色的这就是一家人!】
【这种光的颜色是随即的吧?】
【不,可以修练出来的,魔界众人天生修来的颜色都是灰黑深紫的,蓝色的一般都是仙界人界,所以南宫苒是特意修练出来的光色。】
【姜寒,咱就是说要不就别直播了,去三生石哪儿把堂拜了吧!】
【去什么去!】
【怎么,还有不同意这门婚事的?】
【不,我的意思是,不用让他们自己去了,我们去给他们帮过来!】
【搬,你这是个错别字!】
【哎哟意思都一样。】
林云确认地问了问:“所以孩子没有问题是吗?”
被南宫苒的光这么一照,林云的疼痛也缓和了不少:“我现在觉得没有那么疼了。”
南宫苒礼貌地点点头,全程都是站在两米开外的。他道:“回元丹会让你的本体恢复体力,但是孩子是在你肚子里的,跟你的身体连在一起,所以胎儿也是被增强。这个孩子的体质就会比一般孩子的还要好,就是生产的时候会容易出现胎儿太大的情况。”
“为何?”
“因为这个孩子的吸收能力过好,所以不是很需要的东西你就不要吃了。还有就是,多走走运动运动,这个孩子如今很稳。”
这还真实意外之喜呀,我笑道:“这孩子身体好,日后带的时候也能少受罪,不管怎么说都是好的呀。”
她的脸上带过一抹笑,只是一抹笑之后就立马恢复冷漠。
我看她冷漠戛然而止,我问她:“云娘,你不开心吗,孩子没事,我觉得你应该,是很开心的。可是你为什么又要收住这种感觉?”
她起身,“我没事了,多谢你们。”
我拉住她,关切地说道:“我知道你是苦的,但你没有必要让自己再苦下去了。云娘,你可以带着这个孩子离开,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你们的地方重新开始,我们可以帮你。”
她轻轻地撇开我的手,感激地看着我:“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也很感激,但姜姑娘,我不想。我不愿意带着这个仇人的孩子活下去,我接受不了我也不能释怀。我的计划已经完成了一大半,只要再给我一两个月,史家一定会出问题。”
她胸有成竹,却并不开心。
“你担心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为自己所担心的。”我也只是想要告诉她,其实不要这么藏着自己的心,这个孩子毕竟是无辜的。
“他是史来贵的孩子不假,可他也是你的孩子,是你的骨肉啊。”
“他不是!”林云坚定地看着我:“他不是我的孩子,他只是一个复仇的工具,我没有这样的孩子,他,不是我的孩子!”
南宫苒抓着我的手,走到我身边,“小寒,每个人有每个人自己的活法,这是林云的选择,不是你想要干涉就可以干涉的。”
林云微微抬眸看了我一眼:“姜姑娘,我真的很感激你,但我希望你不要再管我的事情了,我真的,很感激你。”
她除了感激我之外,也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
而我,留下来也是因为不想让她有郁郁终老的结局,我攥着拳头:“云娘,我还是要再说一次,这个孩子,也是你的亲生骨肉啊!”
林云顿了顿,没有回应我而走了出去。
之后我瞪着南宫苒,甩开他的手:“你干嘛拦着我,难道你不知道她想干嘛吗,她这样只会让自己一辈子都活在痛苦中,然后四十多岁就含恨而终了!”
南宫苒温柔地看着我:“你与其这样劝说,不如让她自己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