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了,一刹那露出了惊异的神色。但这时候,也没有人去注意他的表情了,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夏洛克。一个傲罗忍不住喊道:“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
夏洛克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当然是因为我想起来了。”
“那个人是谁?”
莫里亚蒂看到夏洛克的眉头忍耐地跳了跳。邓布利多解围道:“还是让我们先保留一下这个小小的悬念吧,德力士。”
莫里亚蒂就看着夏洛克在旁边唱作俱佳地表演,有些无聊地打了个哈欠。他的目光和卢修斯的无意间对上了,一个恶作剧的念头忽然兴起,莫里亚蒂对他笑了笑,嘴唇轻微地蠕动了一下。
那一瞬间,卢修斯几乎可以说是脸色大变,冷汗顿时从额头上冒了出来,手指死死地抓-住了手杖。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不敢再看莫里亚蒂,深深地低下了头。
在他旁边,斯内普的右手死死地抓-住了自己的左臂,抵御着突如其来的疼痛。穆迪的魔眼转都不转了,直直地看向莫里亚蒂,又忽然一个转身钻进了穆迪的脑袋。房间里的气氛忽然有些微妙起来,邓布利多察觉到了异常,探寻似的看向了斯内普。斯内普脸色阴沉地对他摇了摇头,又放松了手臂。
夏洛克也察觉到了什么,迅速扫了莫里亚蒂和卢修斯一眼,不动声色地继续说道:“在普理查德的尸体被发现后,我一直有种奇怪的感觉,总觉得自己曾经靠近过四楼的那条走廊。昨天晚上,大概是咒语的效力不足,我竟然在睡梦中恢复了记忆,醒来后便找到了邓布利多教授,将这件事说了出来。而我记忆中对我施咒的那个人,正是德拉科·马尔福……”
“你撒谎!”德拉科忍不住喊道,“我根本就没有见过你!”
“我为什么要撒谎?撒谎对我有什么好处?”夏洛克迅速反问,声音提高,“难道不是你穿着斗篷悬浮着普理查德一路来到四楼的吗?难道不是你带着他在二楼徘徊了许久,才踏上了三楼的楼梯,导致咒语效力一时不济,让普理查德的身体掉落到楼梯上的吗?难道不是你走进了曾经的禁区,关上了盥洗室的门,在浴缸里勒断了普理查德的气管吗!!?”
他的质问一句比一句有力,到最后几乎是喊了出来。德拉科心神剧震,下意识地喊道:“为什么你会……”
“德拉科!”卢修斯怒吼道,脸色铁青。德拉科回过神来,脸上顿时一阵青一阵红。
卢修斯从椅子里站了起来,冷冷地道:“邓布利多,这就是你的目的吗?因为找不到杀人凶手,所以随便找一个无辜的学生来顶罪!?”
邓布利多平静地道:“是不是杀人凶手,还是要看证据的,卢修斯。你大可以请在场的傲罗做个见证,假如事情最后的结果不如人意,尽可以提交给威森加摩。”
卢修斯只好又坐了下来。但他的脸色已经彻底地阴沉了下来。
德拉科咬着牙:“我没有杀死普理查德……”
他很确定自己没有见过夏洛克,夏洛克完全是在说谎!那一路上根本没有留下什么证据,也没有什么目击证人,邓布利多总不至于给一个学生使用吐真剂……
夏洛克忽然间笑了起来:“我也没有在那天晚上出去夜游,没有看到普理查德的身影,更没有被人一忘皆空。”
众人顿时目瞪口呆。卢修斯阴恻恻地道:“邓布利多?”
“但是,我所叙述的事情正是事实。”夏洛克恢复了他正常的语调和语速,目光紧随着德拉科,“学校里除了教师就只有学生,普理查德是个普通的学生,开学也仅仅只有一周,他没有理由也没有条件去得罪教师。假如是父辈上的恩怨,为什么不去找他的父母解决?霍格沃茨也不会录用品性不端的人做老师。普理查德的腰部有淤血撞痕,显然受到过尖锐物体的撞击。有人给尸体用了清理一新,所以尸体上找不到灰尘,但袍子的左袖上有一道明显的刮痕和破洞,衬衫上有一颗袖扣不见了。于是我沿着四楼一路寻找,万幸还没人打扫这里,我在三楼拐角的平台上找到了这颗袖扣……”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只物证袋,一颗纽扣正静静地躺在里面。
房间里开始静得惊人。
“……除了腰部以外,其他地方也有着或轻或重的瘀伤。从形状和力度上判断,应该是腰部首先着地,下-半-身摔在了楼梯上。一个人要以怎样的方式才能摔成这样?很显然,他是漂浮在空中的,有人在用咒语控制者他,只不过中途由于意外失手让他掉落了而已。”夏洛克继续道,“而同样是个意外,普理查德的左手落到了两根栏杆中。在把他重新漂浮起来的时候,袖子挂在了栏杆的雕花装饰上,被撕烂了一个小口,并留下了一颗袖扣。因为心慌意乱,谋杀者并没有发现这些,而是漂浮着尸体继续向上,去了盥洗室。
“如果是个成年巫师,一定不会犯下这样基本性的错误。只有可能是个学生,他把普理查德一路漂浮上去,经过二楼,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使用那个废弃的盥洗室,又担心被住在里面的幽灵看到。这时他想到四楼有条走廊因为一度被列为禁区,至今都很少有人过去,便选择了那里的盥洗室。因为魔力不济,中途发生了这一小小的失误……四楼走廊的禁区刚好是在三年前被列的,仅仅一年就裁撤了。后来的学生鲜少有知道这件事的,所以嫌疑的目标就可以集中在四年级到七年级的学生之间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有意无意地打量德拉科,德拉科双拳紧握,额头湿漉漉的,脸颊上浮起薄红。
莫里亚蒂故作天真地问道:“可问题是,普理查德只是个刚刚入学的新生,他又怎么会得罪什么人呢?”
夏洛克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谋杀的动机有很多种,但明明可以使用魔法或更干脆利落的手段,却使用这种古老粗暴的方式结果一个人的生命,我认为这本身就值得别人注意。假如他使用这种方式只是不被人从魔法的方面发现端倪,那他正如我方才所说的那样,完全可以使用更干脆利落的手段,例如匕首来这样做。死者当时已经因为一次窒息而陷入了昏迷,谋杀者一次没有成功,却第二次使用了重复的手法硬生生将对方勒死……强迫症?或者还有发泄暴力的心态?为了彰显自己的力量、表现对死者的痛恶,他才采取了这样的手段?如果是为了满足变-态的心理,他完全可以让尸体显得更糟糕些。可我们看到的尸体干净整洁,没有多余的伤痕,这足以证明施害者的心理是正常的。由此足以推断得出……他和死者之间有过过节。”
“这么说的话,和德拉科就没有什么关系了。”莫里亚蒂纠结地皱起眉头,疑惑地道,“因为和普理查德有过节的人……似乎一直都是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