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门听到此处忽然想起来个人来,大喝一声:“你才是妖孽。”扑将上去。
两个人滚作一团,就连金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
若不是金周氏那把子不是寻常妇人能拥有的力气和架势,他都要怀疑自己的判断错了。
两个人你来我往,最后竟然是金周氏把金门直逼到他的房间里。
金门从床底下抽出桃木剑和符纸一堆,只想先把金周氏制服再说。
却听见金周氏不屑道:“还是那一套东西,在娘娘庙的时候就没能收服狼妖,如今还想制服我么?”
说话间人已经冲进屋里,空手抓住桃木剑,竟然只靠着手指的力量将剑掰成两段。
金门惊得睁大了眼睛,再要使出什么却听见又是一声炸雷,金周氏活像根木头,直挺挺栽倒在地上,若不是鼻息尚存,他倒要以为这人已经死了。
不敢耽搁,把之前种种痕迹全都抹掉,掏出她嘴里的符纸又把人安置回床上。
金门抬脚就往老槐叔家里赶,顾不上什么雷雨交加、风大雨急,拍开门一双泥脚就往屋里头踩。
张嘴就是,“老槐叔,金周氏,是被沉婆子上了身了!”
乌又槐听了纳闷,他身后站着的金权直接吓的惨白了脸,在闪电的映照下,惊的金门差点儿没直接一把符纸甩出去。
乌又槐安抚了这个又劝解了那个,问完金门前尘因果才道了个结论——“不可能!”
金门只道他和金周安沉婆子一样不把自己的本事放在眼里,只说:“老槐叔,我虽说道行不算高深,也可不是个满肚子草包的混蛋啊,你这……我拿了符水亲自验的啊。”
乌又槐只道:“我不是瞧不起你,也不是不信你,周婶子那会儿我在场,绝对不可能是沉婆子上了她的身。”
“那能是谁?这整个金乌镇,除了你们两个在家上周安金黛她们几个,还能有谁有这个本事?!”
金门说这话是没什么避讳,金权在旁边儿可是冷汗都下来了,只觉得自己听了不该听的,再想好好的过日子更是更加困难了。
乌又槐和金门一样这会儿都顾不上他,寻思了半晌,竟然只能想出来一个娘娘,可是又觉得肯定不是。
再细细回忆一遍当时那情景,总觉得自己似乎错过了些什么重要的东西。
忽然问起金门来,“金周安呢?”
“金黛家呢,怕她害怕。”
乌又槐斩钉截铁说了一句“不对!”抬脚便走,金门不明所以赶紧跟上。
金权眼看着两个都出去了屋子,想跟着又恐怕自己被乌家管事儿的盯着,到底没敢动弹,只悄咪咪说了一句“我看家”就又缩了回来。
乌又槐金门两个听没听见也不知道,只看他们两个消失在雨里头,这才几步的路竟然已经就看不清楚轮廓了。
乌又槐步伐矫健,金门在后头紧跟着也不遑多让,两个都没什么礼数,发现门都没锁就直接进去。
这才发觉里头连根蜡烛都没点上,漆黑黑一片,竟是人影都分辨不出。
“周安?在不在?”
乌又槐吆喝一声,烟袋锅子挡在胸前,步子里头都是工夫。
金门在后面也拉起来架势,跟着叫了一声“儿子”,就听见黑暗里头有人答应了一嗓子,确是金周安的动静,只是这声音颇为微弱,竟像是受了伤害。
乌又槐两个寻着声音过去,却不着急接近,点起来火柴先弄出来点儿火星儿,又问:“油灯蜡烛都放在哪里了?”
那边儿却是没有反应。
乌又槐点上烟袋锅子,又举着火柴摸索了一阵,屋子的布局倒是和之前没什么差别,只不过蜡烛灯盏是一样都没有的。
乌又槐叫了一句“金门。”
身后头一直跟着的人却也没了动静,像是不在,可是余光瞥过去,那里确确实实有一个人影子在。
“有点儿意思”,乌又槐直接吹灭了手里的火柴。
整个空间又一次全黑了下来,他却是不慌不忙,吸了口烟吹出来一缕烟雾,就看烟雾好像长了眼睛和尾巴,成了一条蛇的轮廓,顺着屋子的边沿飞上蹿下,最后飘到乌又槐身后,竟是张开了嘴,照着那个人影就咬。
本来该是金门的位置却发出来一声女人的痛呼,一双素净白嫩的手伸出,成勾爪的形状照着乌又槐抓来。
烟袋锅子送到前头,乌又槐是不慌不忙的挡下来这一招,又从那明灭着火光的烟锅里头飘出来一点子火星,直飞到那女人脸上。
女人娇嗔一声,又退了回来,直道“乌又槐,你是故意的?!”
乌又槐嘿嘿一笑,“这可怪不得我,是你非要趁这个时候装神弄鬼儿的掺和进来。”
“呸!谁装神弄鬼,我若是不来,他们几个早就死了!
既然你来了,我也不操这个心,明天就要见个分晓,我劝你还是做好了准备吧。”
说完,那女人抽身直接从窗户滚了出去,看不清动作,却只听见窗棂子响了一下。
金门打了个哆嗦,喊了一声“老槐叔?”
乌又槐这才从桌上找到根蜡烛,凑到烟袋锅子前点亮了。
登时满屋都看了个清楚,床上金黛金秋金梅都力道歪斜的躺着,床角那儿卧着那只金周安送过来的小狗崽子。
至于说要来看金黛几个的金周安却是不见人影。
金门仿佛抓瞎才抓到正地方,赶着凑到乌又槐跟前儿,
“老槐叔,刚才是怎么了,我听见周安哼哼两声就没动静儿了,再走怎么都找不到你们,难道……”
见乌又槐看着自己的眼神儿有些微妙,这才恍然大悟一般低下头去红了脸。
才刚那会儿还说自己不是草包就着了道儿,他这张老脸可没着地儿放。
乌又槐倒是没在乎,拿着烟袋锅子挨个儿给敲醒了,除了对着金黛还有点儿那么怜香惜玉的意思,其他竟然是没半点儿体贴。
金门在旁边儿看着都疼。再见包括那小狗崽子,无论哪个都是揉着额头一脸懵就更不敢吱声了。
只问:“你们感觉怎么样,可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