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周安?”
金黛哭着问。
金周安赶紧答应,活着胸腔里面心脏的跳动让人安心。
金黛喃喃道:“我梦见金梅了,梦见她死了,她疯了,杀了小山,杀了婆婆,还把自己也给杀了。”
金周安怀里拢着她的脑袋,轻轻拍着她的肩膀,觉着她是说完了才接道:“吓着了?”
金黛想要摇头,耳朵和头发在金周安的胸口磨蹭,说道:“没有,她想杀我,说护着我是给她自己挖坟。”
直到此处才算是真真正正的哭了出来,金周安又哄了好半会儿,嘴上是温柔甜蜜,可那脸上的颜色可比雷雨天的黑云还要阴沉。
金门和乌又槐都堆在门口外头看着,两个嘀嘀咕咕的一点儿都不虚。
金门道:“这小子行啊,比那个正主儿会撩,这就把人拢怀里头了。”
乌又槐也跟着,“可不是么,脸都黑成锅底儿了嘴还能那么甜,肯定有经验。”
“哎呀,那这回亲事可就要成了。”
“成个屁!”
金门听了这话扭头看向乌又槐,差点儿就撞上了横过来的烟袋锅子,再跟着烟袋锅子指着的方向看过去。
金秋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把金周安推了个蹙越,直接让他下了地,自己抱着金黛安慰呢。
冲着金周安就没有好脸子,骂道:“想祸祸就去祸祸巧儿莲喜,别碰我姐姐!”
那架势,竟然和金黛之前维护金梅的时候颇为相像,尤其是那眉眼之间的神态,说是姐妹可没有人会不信的。
金黛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儿,脑袋一下子就被一个小小的胸膛拢上了,再看坐在地上的金周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还没顾得上伤心就羞红了脸,干脆扭过脖子,用后脑勺对着他。
金秋气焰更上来三分,得意洋洋的对着金周安道:“你看,姐姐都讨厌你,你还是去找你的巧儿吧!”
金黛听着想说不是,可是她不敢,又觉得这话从金秋稚嫩的语调里说出来好玩儿,扑哧一声笑出来,又赶紧拿手捂着嘴。
金秋装作没知觉,还抱着姐姐维护,金周安耳朵可好使,打了个呼哨把张三儿叫来。
毛茸茸的一团子才刚跑到他跟前儿就被提着后脖子丢到了床上,张三儿打了个滚儿才好容易稳住了身形,冲着金周安呲了下牙又赶紧收回去,扭着屁股钻进金黛和金秋中间去了。
金秋瘪着嘴嫌弃,空出一只手也跟金周安一个动作,提着张三儿后脖子上的那块儿皮又把它给扔了出来。
金周安拍拍屁股没管,说了一句:“那我就去勾搭勾搭那个巧儿看看。”头都没回把乌又槐和金门一块儿都给推出去了。
金黛听得生气,拧了下手底下的衣服,却掐到了金秋的肉,金秋叫了一嗓子,“姐姐!”
金黛赶紧松手,帮她揉揉,柔声哄着,可是脖子抻的都要到窗户外头去了。
金秋翻了个白眼儿,“你就知道金周安。”
金黛赶紧帮她揉着解释,“我更喜欢小秋。”
“哼!你掐的都不是那儿!”
“那……那……”
“行了!哼!你就喜欢他吧,忘了梅姐姐是怎么死的了?”
话一出口,金秋和金黛都愣了,金秋赶紧想要解释,可是又怎么说都觉得不对,直到金黛揉着她的头发问“还疼么?”
金秋才别别扭扭的摇头说:“不疼。”
“你不喜欢金周安?”
金秋点点头,“他不好,还到处勾搭,还……讨厌。”
金黛瞧出来她是怕自己被抢了在闹小孩子的脾气,只觉得比从前还可爱些,反过来把金秋抱在怀里,“姐姐心里,小秋才是最重要的。”
金秋笑嘻嘻的嗔道:“那可不一定,他们都说,你嫁出去了就不会要我了。”
“不会的,我们才是血浓于水的亲人。”
金秋笑呵呵的没答应,心里却在想:‘我们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
金周安在乌又槐家和在自己家一样儿,没大没小往床上一靠,就大爷般等着金门端茶送水。
喝了一口润了喉咙才问,“巧儿是谁?”
金门答应道:“上回你没影儿了,莲喜过来带来的姑娘,那个金周安好像对他有些意思。”
本来金门也没往这方面想,还是因为金秋提起来才回忆了一下,这才觉得虽然金周安当时总是在跟莲喜说话,眼睛却总是黏在那个巧儿身上。
“这巧儿是谁家的闺女啊?”金门问了一嘴,那天莲喜可没说清楚。
乌又槐却是知道的,“是金三儿的闺女。”
金三儿,就是金三爷,想起来那个圆滚肚子的金三爷,金门觉着他这闺女还真比他瞧着庄重些。
“他就这么个闺女还是还有别的儿子?”
“没有,就这么一个闺女儿,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之前好像还找沉婆子算过。”
“怎么又是沉婆子?”
“金乌镇女人们有事儿都找的她,金乌镇就这么大点儿个地方,除了她还能有谁。”
金门这会儿才纳闷的问了一句“那老槐叔你到底是干什么的啊?”
“看庙的呗。”
金周安这才搭了句茬儿,大了个哈欠软踏踏的从乌又槐的床上起来,跟金门打了声招呼就回家睡觉去,连他这个便宜老子都不管了。
金门“啧”了一声觉着自己的这地位真是一天不如一天,乌又槐却笑道:“我就是守着娘娘的,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我乌又槐在,这娘娘庙就不能出事儿。”
金门听了,因问,“那之前娘娘庙被砸你怎么不管,娘娘杀人你怎么也不管,再说了,要是金秋和金黛起了冲突,你帮谁?”
金门这话听着是玩笑,乌又槐却没当它是玩笑,长叹一声道:“你怎么就知道,娘娘庙被砸的时候我没护着娘娘?我护着的是娘娘,至于娘娘做出来的什么事儿,我又有什么资格去管。
再者,金秋和金黛,娘娘让你保护谁来着。”
金门听了这个答案,觉着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可是他没能抓住,就什么东西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