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在门外的,正是东厂在洛阳的百户杨阿若,他仿佛等待了很久,因为他声音颤抖且充满兴奋。
“等京营去打皇城,你们把城门堵住,一个,都不要放走。”郭嘉抬手,略一沉吟,这才道:“如果敌人投降,就不必赶尽杀绝。”
杨阿若大喜过望道:“遵命!”
李儒摇头:“做了探子,却还有做将军的心。”
“唉,年轻人,有激情嘛。”郭嘉感慨完毕,取出一沓纸放在桌上,“今夜,劳烦李厂督了。”
李儒接过那一叠纸来,简单翻了一下道:“你负责打仗,我负责杀人,这分工,不错。”
荀彧苦笑一声,“唉,明日我有得忙,就不陪你们疯了。我去找老太尉和皇甫将军,一起为明天去做些准备。”
糜竺起身道:“明日事定,我也该回徐州了。”
郭嘉问道:“子仲已经是总会长,为何还要去徐州?”
糜竺笑道:“这几日,我忽然明白主公为何当初不收我了。”
几人齐齐看去,荀彧是这事的亲历者,疑惑一直没有解开,忙问道:“为何?”
糜竺道:“因为我的事情还没做完啊!”
糜竺取出一封书信放在桌上道:“刘备去了徐州,而陶恭祖病重。”
郭嘉目光一闪,“今日接到曹操奏疏,举荐郑云为青州牧,田丰为兖州牧。”
糜竺一拱手,“如此,正是大丈夫做大事之时。”
几人齐齐对糜竺一拱手,荀彧更是道:“子仲有宰相之才。”
“在下不过是读了主公经济之学,了解了供求关系、价值曲线、市场经济……”糜竺说到这里,见几人都露出了些许茫然。
糜竺忍不住道:“你们,没看主公的《思想政治》?”
荀彧道:“近几日一直在忙,主公不是说这是给弟子的读本吗?”
糜竺取出他随身携带的他亲手抄写的书,“诸位,此中有深意啊!”
他摇头感慨,“与主公之才相比,在下不过沧海一粟。”
几人都感兴趣起来,郭嘉干脆一拉荀彧,“文若啊,也不着急,我们几人不如今夜秉烛夜读如何?有不懂之处,还可跟子仲请教?”
李儒道:“此次行事,确实有多处我并未看懂。正好解惑。”
荀彧看了看外边的夜色,也道:“好吧,今夜注定无眠,那就明日清晨再去寻老太尉。”
糜竺哈哈大笑,“能够与几位先生秉烛夜读,实在是竺平生幸事!”
洪凡忙道:“如此,我为几位大人再去拿几盏烛火来。”
一壶香茗,几盏清茶,几卷新书,这几位搅动了洛阳风云的人,竟然屏息凝神静静的阅读起来。
洛阳城中,一队军士正在暗处向前摸去。
走在最头里的,就是一脸凝重的辅国大将军朱儁。
他身边正是白加的老熟人,越骑校尉耿忠。
只是此刻的耿忠,官职已经不是越骑校尉,而是偏将军。
“大将军,我们真的要去打皇城吗?”耿忠还是觉得心中惴惴。
朱儁沉声道:“并非打皇城,而是将皇城围困,而后迅速清除白加乱党。”
耿忠还要说,朱儁一抬手,“今日我等,不成功便成仁。”
军议非常简单,朱儁今夜聚集众将,对他们只说了一句话:“我军断粮了,而青龙商会有粮,该如何去做?”
结果下面的这群人真的窝囊,竟然有人提议去抢老百姓,或者去抢掠富户,居然没有人想要去打青龙军。
他们怂,可朱儁不能怂。那些富户不能打,因为那是一条船上的人。要打,只能打白加。
朱儁强行动员,“今夜我等当去皇宫,拯救陛下,届时诸位都可官升三级。”
下面的武将害怕,继续怂。
朱儁一剑把那人砍了,怒目瞪着他的军队,大吼:“白加给你们什么了?吃不饱穿不暖,出去都被治安军欺负!还有京营的样子吗?当年哪个不是作威作福的?”
这句话把众人都干沉默了,他们当年可是风光的很啊!虽然不至于强抢民女,但是欺负一下老百姓很简单,只要往军营一躲,那就屁事没有。
现在呢?都吃不饱了。
朱儁再次动员:“今日只要胜利,青龙军的米粮、金银全部归大家所有。”
军官们的眼睛终于亮了起来,共同高呼:“升官、发财!娶老婆!”
这口号很快传遍京营大军,士兵们也都激动起来。
朱儁的安排很简单,现在整个洛阳城的防务都在他的手中。
以王子服为代表的并州军还有一部分,但那也都是吕布留下的司隶校尉部负责城中治安的。
至于洛阳令,他手下不过是一些负责城中巡逻的捕快,哪里是军队的对手?
西园禁军虽强,但那是宫中宿卫,只要堵住宫门,堵住西园校场,那些人也不敢出来。
所以他亲自带兵来打皇宫,王子服、吴子兰两位将军带兵去堵西园禁军。
另外的军队,一部分驻守洛阳各门,更多的则是奔赴荀彧、郭嘉等白加一派的宅邸。
那些武将们最喜欢的任务是什么?那就是清洗白加余党。
与他们同时行动的,还有各个世家送出的私兵,这都是经过严格训练,有军事素养的兵丁。
城中喊杀声猝然响起,划破了整个洛阳宁静的夜空。
朱儁往喊杀声率先响起的地方看了看,“卢植府邸,虽然是老相识,但是也不能留下他,他是白加的铁杆。”
又有杀声响起,这是荀彧府邸。这也是朱儁必杀的人。
喊杀声陆续出现,已经分不出到底是哪里,洛阳城中杀声一片。
朱儁终于到了皇宫门前,他脸上阴森一笑,“诸位,我等奉旨勤王,解救陛下,就在今夜!点起火把,给我……”
话刚到这里,一根根火把已经次第亮起,将皇宫前映照成为火光的海洋。
怎么会这么快?点火也得些时间吧?
朱儁一愣神的功法,宫门已经缓缓打开。
一个冷峻的声音响起:“陷阵营,杀!”
声音并不很大,却冰冷无情至极。
随后暴喝声响起,“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轰轰轰的声音响起,一个个身披重铠的强壮士兵出现,宫门之上火把林立,照耀的士兵铠甲熠熠生辉。
朱儁毕竟久经沙场,几步向后退去,喝道:“结阵!迎敌!这是西园禁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