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李定便去打探风声。
三辆马车停在一处岔路口,三人在车上闲聊。
“哥哥,拉这么多石头作甚?”
“嘿嘿,武松哥哥不知,这可是宝贝,前段时间夜黑风高杀人夜,我随哥哥前往水深火热的老虎寨,那叫一个惊天动地……”李逵把生平能用的词语全部用上,来描述当日的凶险和江湖气概,关键是武松也附和点头。
李应听不下去了,赶紧打断,“铁牛你去看看伯母,舟车劳顿,我怕伯母身体吃不消。”
“某杀得那叫,哎,好勒,下次说哈下次,母亲。”李逵赶紧下车屁颠屁颠得跑去另一辆马车。
李应摇摇头笑道,“其实就是天外陨石,打造兵器之用,二郎若是喜欢,可以给你打一双戒刀。”
武松两眼一亮,自己别说像样的大刀,连个趁手的铁棍都没有,“这怎得劳烦哥哥,不行不行。”武松推推手。
“哎,就这么说定了,二郎莫不是不想认我这个哥哥。”
武松呼吸一滞,赶紧抱拳,“岂敢,好吧,多谢哥哥。”
“这就对了嘛,英雄没有宝刀算什么回事。”
原本武松遇到开人肉包子的孙二娘后,用得是被杀害头陀的双戒刀。
“两位哥哥,消息打听到了。”李达隔着老远挥手喊道,这种人打听消息还是挺适合的,只要银两到位。
“铁蛋,那人可死?”李应眯着眼微笑,旁边的武松倒是有些紧张,若是死了被上名头躲几年,自家大哥指定得被欺负。
带李达走近喘口气,“哥哥,那人,那人没死,只是晕厥过去,也没报官。”
武松松了一口气,李应拍拍李达的肩膀,“办得不错铁蛋,劳烦你跑一道了,下次去买点酒吃。”往其怀里塞了块银锭。
“哎,这。”李达看了看,李应点头的表情,“谢谢哥哥。”一副点头哈腰小人姿态展露无疑。
李应又回头看了看武松,“二郎,如何继续跟着我去独龙岗,还是。”
武松面色挣扎,咬咬牙还是放不下,“哥哥美意,松得辜负了,家中还有一大哥从小把我拉扯大,不能放任不管。”
确实,武大郎老实本分,照顾自己弟弟没话说,当爹又当妈,一把屎一把尿养大,勤劳辛苦醇厚之人,可惜长相和身高不咋滴,这也是个看脸的时代。
李应来到武松跟前,也拍拍肩,“二郎去吧,长兄如父,家里少个爷们儿日子不好过。”
“嗯,谢谢哥哥体谅。”武松虽然知道那独龙岗不是什么山寨,但是肯定有聚众之所。
“行,你回去如此也好,只是有件事不得不提。”
武松看到李应眼神凝重,知道此事肯定不简单,“哥哥何事?”
“如果你哥哥被人安排姻缘,你得好好把关切莫懈怠,良人还好,至于。”后面李应没说,说透了就没意思了,武松头脑灵活肯定懂的。
虽然是搬家去了阳谷县,才娶了这位大户人家的婢女,但不得不防有意外提前发生。
造成悲剧的往往不是事物本身,而是引起事物的人和事。
如果在清河县,仍有人心怀不轨,给武大郎介绍貌美的妻子,被毒害这事还是得发生,还有下一个王金莲,李金莲。
“哥哥可是担心,大哥娶了毒妇?”
李应点点头又摇摇头,“到时候再说,若是拿不定主意,可来寻我。”
“嗯,哥哥那我便告辞。”武松戴上笠阳帽抱拳。
“路上小心,别醉酒误事。”
“放心,不敢贪酒了。”
信你才怪,希望虎虎的天堂没有武松和李逵,李应心里开个玩笑。
本来按理说武松此行会得疟疾,进而去柴进家里休养,不过李应接触一番,貌似并无大碍也就没说什么,相距不远日后定会再见。
辞别武松,一行人终于回到阳谷县,临近午时便准备打个尖。
酒足饭饱,李达缩着手悄悄来到李应旁边。
“哥哥可急着回去?”
李应撇了他一眼,刚有了钱这家伙想干嘛,“不急怎么了?”
“阳谷县新开了几家好去处,哥哥何不去看看?”
淫笑的嘴脸指定不是什么正经事,说起来李应还没怎么去过这些场所,以前还小有心无力,现在身高六九尺,人高马大,棒大腰怨,去看看也无妨。
“咳咳,喊上铁牛?”
“哎,不用,铁牛不喜欢这些,现在他在照顾母亲午休,去去就回。”
李应上下打量一下,你小子不行啊,去去就回,怎么着也得久进久出吧。
两人来到一处院落内,也不知啥名,颇为热闹,多是男人。
“一百文,一百文谁要。”
“我要我要。”
“好,属于这位好汉了。”
“下面这个,只要五十文。”
“一般,还不怎么大,四十文。”
“行,四十文。”
一阵熙熙攘攘,和街口菜市无异,李应瞬间没了兴趣,搞什么,风雅场所搞什么,人口买卖啊。
李应瞪着李达,你小子也就这点眼界,跑这里来玩,有甚意思,都是些活不下去的穷苦百姓。
李达被盯得发慌,“怎了?哥哥不喜欢?”
“没,你自己玩吧,记得买下后能娶就娶,莫要丢弃,若是没钱养活,来我山庄可领些事做。”
“好勒,谢谢哥哥。”李达眼睛一亮,多少年了,早就想娶媳妇儿了,就是没钱。
李应摇摇头出去,古代疾苦多是,见惯了容易麻木,如今容不得麻木。
刚出去经过一处巷口,里面传来惨叫。
“别过来,我,我。”
“你什么你,本大爷五十文买下的,还给我喘上了,赶紧过来。”男人说着靠近,也不管手里拿着棍子女人眼中的绝望。
“但是这是白天。”女人带有哭腔声音颤抖,本以为能进个普通好人家。
“死娘们儿,给老子放下。”男人走过去夺下木棍,一脚踹倒,接着就是拳打脚踢,“还给我反抗,啊,继续叫啊。”
男人手打得不过瘾,操起木棍打,“啊”女人咬着牙惨叫连连。
“住手。”李应走近时,那女人被打得还不算太狠,只是披头散发没个好样子。
“呸,直娘贼,哪来的管闲事。”男人一口浓痰吐在李应面前。
李应暗暗蹙眉,这么坏焉的家伙好久没遇到了,一拳下去打在正中腹部,男人纹丝不动,“哇”却是苦水倒流。
“啊贱种。”男人弯腰放狠话放出一半,李应取出一根银针,一脚踢起抬头,捏住其声带深深一刺。
“不会说话,就别说了。”李应淡淡开口,“他多少钱买得你?”
“五十文。”女人忍着疼痛出声。
李应取出一块碎银在男人身上,“不用找了。”便出了巷子。
姑娘紧紧跟着李应,没有离去意图。
“别跟着我,你已经自由了,如果有家可以回去了。”李应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开口。
救过的女子没有十几也有上百了,多是山寨俘虏的,难不成都要弄回家?
“你是不是嫌我长得难看?”姑娘眼中含着眼泪,遮散着头发,身上脏兮兮的,手上还有淤青。
“不是。”
“我不会吃很多粮食,每天半张饼就行。”姑娘弱弱看去,李应没有停留。
姑娘像是下定某种决心,“两天半张。”
“不是钱的问题。”李应有些犹豫,又有些感慨活下去的基本物资底线,却是救了不给活命路,还不如不救。
背后继续传来姑娘楚楚可怜的呻吟,“你打我也行,骂我也行,就是别把我一个人丢在这。”
李应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这个可能有个十五六岁的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潘,潘金莲。”
“???”李应感觉老天爷在给自己开玩笑,这也能碰上,刚给武松交代了,自己就遇上。
不由转身加快了脚步,姑娘赶紧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