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李应。”
“李公子,请进。”婉转的声音定然是张贞娘。
“不好意思,冒昧打扰了。”李应接过锦儿递过的凳子。
“无妨,李公子前来所为何事?”张贞娘坐在屏风后,一个苗条身影若隐若现。
“主要是询问张小姐是否打点好去往汴京。”
“这个。”张贞娘言止,锦儿接过,“李公子,实不相瞒,我家小姐未曾找到靠谱的护卫,因此。”
锦儿似乎想到什么,话锋一转,“李公子该不会觉得我们平白待在这,赖账不成,都说了到了京都自然给你银两。”
李应剑眉一翘,这丫头,还未出口,已有人替他教训。
“锦儿,不得放肆,李公子是我们的救命恩人,还给身无分文的我们住宿,休要胡说。”女子声音听起来真的很愤怒。
“可是小姐。”锦儿想说什么。
“好了,李公子,不好意思,锦儿年幼其实并无此意。”
李应剑眉一挑,这丫头,“放心我知道,此次前来,只是想和张小姐,做个交易。”
“公子请说。”
“待我秋闱过后,正好也要去汴京,不如护送姑娘同往,提前去也无妨。”
“这个,会不会太麻烦公子,毕竟你可以有更多时间准备会试,提前去可能没时间准备。”听得出声音中的担忧。
“还不一定能中呢。”锦儿小声嘟囔也不管听见没。
关键是李应听得很清楚,不禁有些感叹,这个场面好熟悉,貌似有位公子旁边的小胡子,也喜欢如此嚼舌根。
“其实我也是刚好有事前往汴京,因此提前去也无妨。”
“请容我们考虑一下。”
李应听出还是有些防备,确实哪有这么巧,只好起身,“行,若是有答案记得告诉我,告辞。”
说完便离开了。
“李公子慢走。”
待其走远,锦儿走过屏风认真说道,“小姐我总感觉他目的不纯,很有可能贪念你的美色。”
张贞娘轻弹了一下她的鼻尖。
“哎哟。”
“若真是如此,为何带我们来府城。”
“我记得有些话本说,叫什么身心皆得,方才完美。”锦儿如是想到。
“你这丫头,一天看的些什么话本。”张贞娘锤锤脑袋,虽然是救命恩人,而且听你唱得曲如此好汉,肯定不是坏人,但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再加上自己有可能要去府城与父亲安排的人成亲,与陌生男子同往也是不好的。
“这样,你去联系一车商队一同前往,这样人多,商队也有护卫。”
“好主意,明日我便去。”
另一边,李应走出门,感觉自己可能有些操之过急了,算了随缘吧。
经过三娘门口,正想着是否进去,房门便被打开。
“咦,应哥儿,你在这啊。”
“三娘你找我?”
“嗯,也不是,就是出去看看,听说你看完喝酒去了。”
李应点点头,“阿静醉了,我没喝多少。”
“好吧,我这里刚好有碗多的醒酒汤,你喝吧,本来准备倒的。”扈三娘说着从屋里取出一碗递过去,眼睛看着别处,脚不自在的扭来扭去。
“那真是巧了。”李应笑着一口饮尽,“真好喝,多谢三娘,明天我肯定灵感大发,取得头筹。”
“知道应哥儿厉害,还是别太骄傲,我走了。”说完头也不回走了。
李应回头看着月色,格外迷人。
次日,一进考场,大多数都没有一开始的紧张,都有些兴奋,毕竟最后一场,决定命运的考核。
李应翻开考卷,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小段策论,要求写出自己的看法,也就是现体的议论文,涵盖范围颇广,第一句便是如何治国。
李应回忆这些年对古文的学习感悟,提笔第一句,治大国如烹小鲜……
尽量多加一些修饰辞藻达到字字珠玑,再贴合一些治国方略和后代的看法。
虽然不够华丽,但是感觉算是一篇好文章,在瘦金体的加持下格外整齐赏心悦目。
这次花费时间比较久,写了两天,洋洋洒洒数十万字,写了好十几张纸。
最后一天,脑子开始放点三傻大闹宝莱坞,清空一下内存,写作着实有些费脑子,头皮屑都感觉多了不少。
接下来,只需要回去等通知就可以,大约三四天便出结果。
又是熟悉的地方,不过这次人比较多,因此在大堂吃喝。
“大哥,你这次能中解元吗?”
“应哥儿这么聪明,肯定中。”李黑使劲点头。
“我觉得阿静可能性更大,应哥儿好些年在外面都没怎么看书。”祝彪实话实说。
李静摇摇头,懒得理会这家伙吹自己牛。
“伯纪兄都还没说话,你们几个倒是选上了。”
“李兄那里的话,我也觉得你的诗词确实更高一筹。”意思是,除了诗词,我比你强呗。
李应含着微笑,果然强大的人都是有自信的。
“伯纪兄的文章,我听说都从两浙传到东京路了。”李应商业互吹。
“这话倒是不假。”邓肃点点头。
“志宏,你。”
“哈哈哈,说漏嘴吧!该罚。”
“好好好,我先饮。”
“说着玩的呢,独饮怎么回事解千愁不成,阿虓大家一起来敬伯纪兄一杯。”
“好勒,敬李大哥。”李虓李静带着,祝彪三兄弟还有扈成,依次去敬,也该敬。
“哎不急不急,一个个来。”对于年纪比自己小的,李纲还是很热情的。
“好,接下来便是,志宏兄,先提前恭贺中举了。”
“李兄抬举了。”
又是一阵推杯换盏,场面一阵欢乐,自家酒楼自然想怎么玩都行,但是有的人就看不惯了。
“一群乡巴佬,后日要是中举,我进宫去当阉人。”
“郭少吃吃,别理这群没见过世面的。”
“就是上次刚进去,没想到这么快放出来了。”
“你们看他们哪是饮酒,用碗明明是吃酒,有辱斯文。”锦衣书生摇摇头,满是看不起。
“你他娘说什么呢?再说一遍?”李虓倒提凳子站起来,李黑举着酒坛跟着站起。
两人一黄一黑,人高马大,仅仅身影就把郭忠贤等人给遮住了。
“你你。”那几人似乎感觉到自己之前被打的疼痛,说不出话。
“我爹,郭知县,莽夫你想作甚?”郭忠贤抬头仰视,眼中有些惧意,但自己父亲朝廷命官又壮了点胆子。
“阿虓。”李应语气平缓。
“哼,惹了我李虓,阎王不敢笑,再敢嚼舌头,要你们好看。”李虓放下凳子,恶狠狠瞪了几眼,回来一屁股坐下,对面屁都不敢放一个。
“阿虓威风啊。”祝彪眼前一亮,霸气十足。
“阿虓居然也会说对子。”扈成有些惊讶。
“这不大哥让我看点书嘛,也学了点。”李虓喉咙灌一口辣酒。
“喝喝,继续,别扫了雅兴。”李应笑着站起来。
李纲两人配合一起站起来,大伙又一起喝了一会儿,不过这次没喝多久,颇为扫兴便作罢了。
李应几人回来一屋,只有几个男人。
“这件事调查清楚了?”
“父子俩无恶不作,若是贪官还好,那郭知县肥头大耳,郭忠贤早就酒色掏空了身子,死去百姓的家属都有苦难言,听说他们在朝廷有后台。”李虓回应道。
“可打听具体后台?”
“听说是隐相梁师成的门生。”扈成补充道。
“原来如此,怪不得如此跋扈。”李应点点头。
“大哥,等你走了我便准备做了他。”李虓面露凶光。
“杀谁?郭忠贤?杀了他怎么办,你本来就和他有矛盾,官府不会调查你?”
“难不成任由他嚣张?”李虓不服道。
“阿虓别急,应哥儿肯定有打算。”祝彪安慰道。
“就是虓哥别急,听应哥儿怎么说。”李黑点点头。
“若是好人,嚣张也无所谓,但作恶多端,烧杀淫掠,师父的话,你们都忘了。”
“嘿嘿,大哥你说怎么办。”
“我听说这个郭忠贤中举可能性很大,那边不能随意动,刚进举人被杀,会引来大动静。
不过,长期欺压百姓的朝廷命官被侠客李寻欢杀了,就不关咱们什么事了。”李应轻轻叩着桌子,眼神杀意并起。
“大哥好主意。”
“你们过来,等我离开后,如此去做……别落手脚。”
“放心,俺们懂了。”李虓拍拍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