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月明星稀,郓州城基本上除了夜店,都熄火早早睡去。
百人宴会自然隆重盛大,因此除了一处颇为豪华山庄,聚集了郓州今年所有才子,举办鹿鸣宴。
试已,长吏以、乡饮酒礼,会属僚,设宾主,陈俎肉,备管弦,牲用少牢,歌《鹿鸣》之诗。
宴上,齐唱鹿鸣诗,“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诸位,今日齐聚一堂,皆是青年俊杰,冯大人在此,可有才艺展示,诗词歌赋皆可,单是吃食也不算失了雅性。”刘知州站起举起酒杯,笑着对长长桌子两旁的众人说道。
值得一提的是,冯澥在左,刘豫在右。
“刘知州,不如请解元郎现场吟诗一首,起起头,也算给大家一个榜样。”有人起哄道,不用说看其左右打探的眼神也知道,指定是有人指示。
“大人,单是一人赋诗多无趣,不如来场酒飞花令如何?”李纲冷不丁扬声道。
顿时场面一阵尴尬冷场,若是普通行酒令还好,飞花令属实有些难度,诗词但有不精着实容易出丑。
“你这家伙若是逞能自己念便是,何必扯上大家。”
“就是就是。”
“刚才那位兄台自己也自己念便是,何必扯上他人。”李纲毫不在意。
“胡搅蛮缠,解元郎做诗怎么啦?”
“无理取闹,你不坐在这怎么了?”
眼见场面就要吵起来了,刘豫轻咳一声,“不如这样,大家按座次行酒令,内容嘛,不用太过讲究,大家满意恰当便可,不得者三敬。”
“大人高见。”众人齐声都给面子回应。
“那我先来,吃了鹿鸣宴,来年中状元。”刘豫扶须微笑,浅饮一口。
也就是说不管诗好与否,都得饮一口,写不出的,便饮三杯。
这默认是不需要官吏开口的,便是侧边第一位开口,而座位是S型排次,接下来第一个便是李纲。
李纲举起酒杯小饮一口,“知州美诗赠,学生祝高迁。”
“好!”不管好不好也得说好,刘豫也点点头。
接下来便是,各个风格。
有引得众人哈哈哈大笑的。
“散尽吾家财,我要中省元。”
也有让人感谢,齐齐举杯敬还的。
“我有黄粱梦,在座皆官缘。”
也有直接许愿的。
“我爹是知县,明年做高官。”
也有临时才想起的。
“行酒到我这,真想躲桌案。”
可谓是牛鬼蛇神,好不快活,场面确实瞬间热烈起来,推杯换盏,互有攀谈。
当然也有不少抓耳挠腮,没个头绪,闷饮三杯。
终于转了一圈,落到李应,这下好事者开心不已,很多人也停下看解元郎如何应对。
“我猜肯定是说自己中状元。”
“哈哈,英雄所见略同。”
“听说他家里有钱,不会是散家财吧。”
“嗯嗯,也有可能。”
李应缓缓起身,举起酒杯,“鹿鸣凌云志,风流枉少年。”
“好,好句。”有人醉意拍案叫绝。
“不错。”
“切,浪荡子。”当然也有人不在意的。
“凌云志?也不怕闪了腰。”
“李解元,好志向。”冯澥久违的出声站起,作为自己点的解元,还是有所表示,如此,中进士也算自己一派。
“冯大人过奖了。”
“风流少年,才子佳人,谁年少时没有个人生志向呢!”刘知州也点头。
“多谢大人夸赞!”
后面又轮了几圈,一场平平无奇的鹿鸣宴,也在平平无奇的行酒令的终止结束。
李应四人乘上马车,回去住所。
离别时,李纲出声,“李兄准备几月去往京城?何不同往?”
“伯纪兄美意心领了,不过有事需要明日赶往京城。”昨晚张贞娘也答应一同前去。
“如此倒是可惜,还想和你讨教一番,如此只能汴京再见。”
“嗯汴京再见。”
李应回到院内,看见李虓在门口捧着红色盒子踌躇,走走停停,“阿虓你在这干嘛?”
“啊,大哥,没,没什么。”
“大哥,最近二哥好像对那个锦儿丫鬟有点意思,一直给别人送胭脂。”李静小声回复声音带着笑意,说完走向自己房间。
李应看了李静背影,又看了看李虓,不像是玩笑,不由也觉得有些好笑,“想进去,就进去,像什么样子。”
李虓最怕李应了,低着头不好意思,“大哥,会不会太过唐突?”
“阎王不敢笑,有啥唐突的,你不进去是吧,行。”
李应径直走进去,来到张贞娘门口叩门。
“来了何人?”锦儿打开门,一看是李应,“小姐还没睡进来吧。”
“我不是来找张姑娘的,院门有人找锦儿姑娘有事,特来告知。”说完李应便离开了。
锦儿莫名其妙,谁来找自己,一开门,正是李虓一张欲哭无泪的脸,表情丰富极了。
此时李应和李静,站在房顶上偷看,拜托,自己兄弟的婚姻大事自然好好把握。
“阿静,阿虓何时这般的?”
“前日大哥让他送锦儿姑娘回去的时候,听说后面有人骚扰被二哥打退,锦儿姑娘看他大汗淋漓,给他一张丝巾擦脸。”
“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啊!不过阿虓年纪还小,阿静可别学你二哥,他发育成熟。”
“怎么会,大哥我只对书籍感兴趣。”李静趴着一脸认真。
“别读成书呆子了,我先去京城给你看看有没有合适,也不是不行。”
“大哥,真不用。”
“为李家传宗接代,开枝散叶,怎么能不用。”
“好吧。”李静哭丧着脸点点头。
两人继续看着下面,李虓取出精致小盒,扭扭捏捏给锦儿。
“给我作甚,公子拿回去吧。”
“不好意思,俺是大老粗不是什么公子,但是俺看着这个挺适合你的,就想着买给你。”
“噢,噢,好吧,谢谢你,李虓公子。”锦儿红着脸,天太黑李虓也看不出个什么。
“叫做阿虓吧。”
“嗯。”锦儿似乎想起什么,“明日你要跟我们一起去京城吗?”
“我还有事要做,等做完了,我还得回独龙岗带点东西,才能去京城。”
“锦儿。”院内传来轻微声音,锦儿回头。
“哦,好吧,阿虓小姐喊我了,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啊,额,好,你去吧。”李虓直直看着,想做点啥也不知道干啥,知道看不见人影,才回头。
突然后背想起自家大哥含笑的声音。
“郎情妾意夜私会。”
“大哥?”李虓涨红了脸,刚想开口为什么他在这,听到了什么,又有一人从李应背后走出,正是李静。
“英雄难过美人关。”
“阿静接得好,哈哈哈。”
“大哥起得头好。”
“哎,还是场面主人营造氛围好。”
“是极是极。”
“也算君子?”李虓见没理会自己,大声一喊,赶紧随便寻了个方向跑了。
“哈哈哈,这叫羞不择路。”
……
另一边,郭忠贤怀中抱着女人,厉声质问下方,“可查清楚?”
“郭公子,查清楚了,听说是京城一位教头女儿的丫鬟。”
“噢,一教头而已,那丫鬟的主人如何?”
“更加貌美,据说乃是上了万事通的颜绝榜的张贞娘。”
“颜绝榜?这什么东西?”
“江湖上的万事通根据当今天下美女排的名次。”
郭忠贤眼睛一亮,心头火热,江湖莽夫别的不会,这个倒是挺不错。
“不过,听说不日就要去汴京,可能是被其父亲安排要去嫁人了。”
郭忠贤眼睛轱辘一转,“原来如此,待到明年还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