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官道,坐落酒肆,四位行人,歇息风尘。
“小二,上茶。”
“哎,来了客官,几位?”
“没点眼力见儿吗?四位。”中年男人淡淡说道,别着一把华丽宝剑,正闭目养神。
小二像个瘦猴,盯了眼宝剑,缩缩脖子,扯下肩上白帕,擦擦汗。
“随便再来点儿,吃食,得抓紧赶路。”旁边另一位玉冠翩翩公子开口,小二松一口气,最怕这种江湖侠客,一个不小心就容易出人命。
刚才没注意,此时一瞧,在坐四人,皆是锦衣华服,特别是那两位小娘子,哎哟喂长得真水灵。
“再看挖了你双眼。”一位英姿飒爽的女侠,假装恶狠狠地说道。
小二顿时趴下,磕头,“哎哟,姑奶奶饶命,姑奶奶饶命啊,小的有眼无珠,冒犯了。”
“下去吧!”玉公子挥挥手,小二如获大赦,赶紧跑开。
“噗呲”
另一位面纱女子传来轻笑,“扈红衣,你很金贵吗,看都看不了?”
“要你管。”
“怎么不能管,难道你不是我大宋子民?”面纱女子轻轻一笑,仿佛周围古道西风瘦马的景色,都明媚不少
“你看她。”
扈三娘也就是扈红衣,嘟嘟嘴一脸不服,不过没办法,谁让别人是公主呢,一脸不高兴看向一旁的李应。
闭着眼品着茶,没理会两位佳人的交谈,仿佛无关风月,自在极意。
“助叔,这旅途热茶,也不尝是一件美事啊。”
金剑先生李助,捋捋胡须,微长的眼角倒钩,便是他露出微笑的表情,“着实尚可,不过若是酒水,更佳。”
“助叔有所不知,酒亦救人也亦伤人,还是适当饮酒便好,我观你是不是摸着肝腹,可是持续性隐疼?”
李助微微睁眼,“不错,应儿这是饮酒所致?”
“饮酒便是伤肝之物,虽解忧愁,却只能解一时,有些事看开点好。”
李助微微颔首,知道既说酒水,也说枷锁,“那救人,何从说起?”
“古之华佗的麻沸散功效,若是将酒高度提纯,亦能达到。”
李助正欲询问,面纱女子突然开口,“怎么,你还想军用?粮食多得没地方去是吧?”
李应眼皮轻跳,无奈道,“赵小姐,如何用就不用您操心了,还是想想到时候去哪玩吧,我可不能久待。”
“哼,让你的小妾安静点,烦死了。”
“你说谁小妾?”扈三娘眼里快喷出火来。
“怎么,你不想嫁给他?我看你眼睛就没离开李公子半刻,怕是只想掏出心窝子来看了吧!”
扈三娘一听,脸色羞红,干脆不言,自从和这个女人一起回郓州,就少不了争吵。
“好了,赵姑娘,得饶人处且饶人,那件事我还没仔细问你呢?”李应出言调和,三娘本就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怕她受欺负。
“呵,还心疼起来了,怎么嫌弃我这个未婚妻?”说着赵福金,眨眨睫毛,美得不可方物。
李应摊摊手,好汉遇美人,有话又花心。
“应儿,你后面的军队可能赶上?我担心那个叫韩世忠的指挥使给你使绊子。”
“助叔放心,韩泼五此人,做事虽有些不循规蹈矩,但其为人忠义,治军颇为上乘,我曾在熙州与其打退西夏偷袭,算得上世间少有将才,只是目前名不见经传。”
“嗯,你多上心便好,我也就不过问。”
“助叔,不良人的组建,可还顺利?”
“多是穷苦百姓,扩展尚可,不过要接近一些敏感位置,还需来日方长。”
李应点点头,递过一张牛皮纸,“这块残图,可以去寻找一下,可能还有两到三张。”
李助接过一瞧,诸多线条和图案,看不出个所以然,收入袖中,抬眼询问,“可是龙泉?”
“正是,机缘巧合。”话未说完,一双凤眼瞪来,赶紧改口,“赵姑娘想送。”
“原来如此,此图流失已久,也不知能否凑齐。”
“此事不急,寻到锦上添花,做不到也无伤大雅。”
“嗯。”
就在此时,桌面开始晃动,紧接着地动山摇,远处黄沙起,一阵烟土风。
“咚咚咚”随着马蹄声的缓缓停住,十几个彪形大汉,携着风尘来到酒肆,分成两拨人马入座。
“小二,上酒,哥儿几个跑了一天,累得够呛,有啥好酒好菜都端上来。”大嗓门儿一吼,周围几桌旅客,都不敢出声。
“来了客官,几位好汉?”小二嘴顺,刚被教育又出言询问。
“直娘贼,你眼瞎啊,还要本大爷来数数不成?”大胡子光头男子大手一拍,哪想还没拍到,那小二一屁股坐在地上,连滚带爬又跑了,地上白帕都忘了拿。
“哈哈哈,没鸟的怂蛋,某还没碰他。”光头男咧着大嘴笑道,脸上几处刀疤更渗。
旁边一桌像是几人领头的,其中一位背着一把大滚刀,穿着袄子裘帽,脸色颇为难看,“够了,萧云山,这里是大宋,不是尔等辽国土地,不要放肆,耽搁了正事,定不饶你。”
光头刀疤男笑容为之一滞,刚露凶狠一想到其武力,只好带上笑意,“欧哥哥,那里的话,小弟不过是戏弄他一下,是吧,兄弟们?”
“对。”有一桌汉子齐声附和,另外两桌不语。
和裘帽汉子一桌的其余三位汉子,皆是皱眉,其中一位背着一些乐器,手上把玩着铁笛,目不转睛低声道,“欧鹏哥哥,莫要生气,不过随行之人,我等又不是真要他加入,何必如此。”
李应耳朵为之一动,摩云金翅欧鹏?
欧鹏愤愤道,“某只是看不惯他们横行无忌,若不是你们求情,之前就该剁了他,哼。”
“就是,我等黄门山四杰,怎能与这等流寇为伍。”说话的是位书生,背上还背着算子。
李应定睛一看,此人便是原落科举子出身,科举不第,弃文就武,颇有谋略,精通书算的蒋敬吧,听说江湖人称神算子。
“算了,赶路要紧,同行也算是个伴。”讲话的汉子,赤裸着上身,一副佃农庄稼汉打扮,脚下放着一把铁锹,便是便是九尾鱼陶宗旺。
这边正说着,那叫萧云山的光头刀疤男,似是寻到气味,左右环顾,愣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揉了揉,不由脱口而出,“我滴娘,荒郊野外,竟有如此绝色?”
“大哥,看什么呢?”旁边小弟询问。
“今晚要赛神仙了,你等莫急,我去打探一番。”萧云山,搓着手提着一把染血朴刀,来到李应四人桌前。
邻桌欧鹏皱眉,“这家伙又想干嘛?”
“小娘子,可有相公?”
扈三娘疑惑地看着眼前泼皮似的光头,皱着眉头,“关你何事?”心想不应该找赵福金吗?
“姑娘如此貌美,这小手真是滑溜,给本大爷摸摸如何?”萧云山伸手作势要摸,眼睛流露着邪火。
哪想一道平静的声音将其打断。
“若尔还想要性命,建议别摸,会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