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阳镇中心位置,有一棵参天榕树,有着十来个汉子环抱的主干,枝繁叶茂,遮天蔽日。
在其下,有位老妇人围绕着榕树,步履蹒跚,四处打量。
直到,在一处树荫下,瞅见一枯井,其边缘布满裂痕,左顾右盼,见四周无人,便顺着麻绳慢慢爬了下去。
没有想象中那么深,大概七八米的样子,最后轻轻落地,井内底下空间便大起来,还有一条通道,幽黑不见其长。
老妇人便是化妆后的赵福金,只见她取出火折子,轻轻吹口气助其火势,然后点燃墙上的火把,取下后自然往前走去。
前面道路有些曲折,有很多分叉口,不过赵福金在遇见岔路口时没有迟疑,过了一刻钟后,来到一处石门前。
四周空间颇大,仿佛一座洞天,而石门周围蛛丝密布,岁月抹平了其上的痕迹,只有中心位置有一处圆形凹痕。
赵福金将火把放在一旁墙上,从怀里取出一面精雕细琢,却不露光泽的圆铜镜,其表面像是蒙罩着一层薄薄的灰,不见有什么稀奇。
细细摩挲,脸上说不清是何感情,“希望没有下次。”
说完将铜镜按在凹槽,只见石门上有流光轻轻划过,然后又沉寂,赵福金微微摇头举起火把,原路返回。
……
“回来啦,你去干嘛了?神神秘秘的。”
“现在你又不是我的夫君,干嘛告诉你。”
李应举着一半的茶杯在半空停住,这女人,笑着摇摇头,“说不过你,我喝茶,喝茶行了吧!”
“你的手下招揽好了?”
李应玩味看着他,不说话。
“爱说不说。”赵福金不理他走上床,抱着枕头不发一言。
房间便又恢复安静,李应想了想还是率先打破沉默。
“事情办完了吧!”
“嗯。”
“那就好,明天我们事了,我们坐船回去吧!”
“哦。”
“吃点东西?”
“不饿。”
李应出门唤小二上了一些吃食,赵福金还是吃了,只是感觉心情不太好。
就这样一夜无话,次日一早,便离开房间带着时迁,去回头亭等候。
午日当空,才瞅见一行人走来,
时迁手遮阳提醒道,“哥哥,那张顺带了其他人来。”
李应摆摆手继续品茶,“无妨,你且看那领头之人,可是红皮肤?”
时迁仔细打量,“没错,当真是个红皮汉子,哥哥只怕是来者不善啊!”
“红皮汉子便是混江龙李俊,此人你应该也打听过吧!”
“不错,听说他原为扬子江艄公,兼贩私盐,多急公好义,倒是没听说干过什么杀人放火之事。”
“可能是想当个保人,不过倒是节省了我们寻他。”
不多时,风尘仆仆的一行人,来到亭外。
瞅着一个瘦猴模样蹲坐在亭栏,亭中有出石桌上面倒是摆好了酒茶吃食,正位坐着一个高大俊朗汉子,安然自若,神色悠然,颇有上位者风范,便知是主事之人。
“某乃庐州李俊,受张顺兄弟俩相邀前来,好汉勿怪。”
李应抬抬眼皮,出声之人,身材长大,浓眉毛,大眼睛,红脸皮,铁丝般髭须,铜钟般声音。
“无妨,可是混江龙李俊。”
“好汉知我?”
“嘿嘿,我哥哥胸内装着天下好汉呢!”
李俊一听颇为信服,走上前坐下,其后跟着两个粗汉子,不发一言站其身后。
接下又有两人上前,说话之人,面似银盆,头圆眼细眉单,“哼,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你这厮,可识我俩?”
李应细细品茶亦不动怒,“没遮拦,穆弘,小遮拦,穆春,”
穆春抱胸仰头道,“既然知道,为何不前来拜谒?难道不识揭阳规矩不成?”
时迁不平开口道,“怎么,这揭阳是你家的不成,不拜谒还犯了律法?”
穆春上前跨大步,轻蔑一笑,“你这看门狗,也敢乱吠,不怕我穆家打残了沉江?”
话音刚落,穆弘察觉不妙,惊惧高喝,“兄弟小心。”
穆春疑惑正准备回头,哪想一阵风起,紧接着一只大手如鬼魅般出现在眼前,死死抓住自己的头颅,然后一道巨大阴影遮住全身。
李俊和身后两人眼皮轻跳,不过不动声色。
“呀啊啊啊,放开我。”
穆春拼命挣扎,奈何那双大手如铁枷一般牢牢锁住。
“你这泼贼,放开我弟。”说着穆穆弘拔出铁刀准备上前。
李应没顾手中提着的穆春挣扎,淡淡开口,“第一,这位是我兄弟,名为时迁,字飞夜,请你不要乱讲,其次,若是有本事上前,你看看是你刀快,还是我的手快。”
说完轻轻一捏。
穆春顿时大喊大叫,“疼疼疼。”
“你待如何?”穆弘冷静下来,放下刀刃。
“让你弟给我兄弟下跪道歉,此事既往不咎,否则。”李应稍稍看眼亭外,冷冷道。
“我不介意,今日揭阳,再少一霸。”
亭外亭内众人,皆是心中一震,此人当真霸道。
“狗屁,我才不会下跪。”穆春继续挣扎,甚至动上手脚,但根本不能奈何分毫。
李应又加大了力度,穆春目眦欲裂,甚至眼角出现一丝鲜血。
“我跪,我跪,放开我兄弟。”穆弘双手示意其停止,准备弯腰。
“收起你这可笑的兄弟情义,若是真如此有情有义,就该从小教育好,别在外面丢人现眼,今日穆春,必须跪。”
求生欲下,穆春手脚更猛烈地乱抓乱蹬,奈何踢在李应身上,如钢板令他更加痛不欲生。
“好汉,我服了,我服了,我跪就是我跪就是。”
李应低头扫了一眼,轻轻松手。
“砰”穆春落地,大口喘气,“咳咳”大口咳嗽,若从鬼门关走一遭让他背后湿透了。
“有眼不识泰山,时迁兄弟,勿怪。”穆春赶紧磕头认错。
时迁脸色别提多精彩,这辈子都没如此硬气过,极其感激德看了一眼李应,然后回道,“好了,我且当你口快,起来吧!”
穆春没起身微微仰头,瞥了眼李应,见他点头,这才起来,赶紧跑至自家大哥身后。
“阿春无碍否?”
“哥哥疼死我了。”穆春涕泗横流,一直以来都是欺负别人,这辈子还没被如此欺负过,心里是深深的后怕。
“好了好了,没事了。”穆弘拍着他的背,转头看向亭中。
李应已然瞬间回到原位。
如此神功,着实让人不敢轻言放肆了。
“入座,后面还有两位。”
穆弘听着这话,表情虽然暗自不平,不过还是拉着穆春坐下。
这时,更外面正主到了,张顺拉着一位颇不情愿的汉子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