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顺,携家兄前来拜访,不知可否落座。”
“请。”
自此,小小石桌坐满了六人。
李俊端起一碗酒水,率先开口,“敢问,好汉名号?”
如此高手,江湖人定然不会籍籍无名。
“不过江湖一侠客,几柄飞刀人头落。”
此话一出,亭内皆是一震,“嘶”不知谁倒吸一口凉气。
“可是那侠义无双,玉面飞刀,李寻欢?”
“嘿嘿,正是哥哥在前。”时迁随意靠在亭柱旁,表情皆是自信与自豪。
“失敬失敬,原来是李寻欢好汉,久仰大名。”李俊颇为有礼,拱拱手。
李应也笑着回礼,“小有名声,哪里及混江龙名声响亮,都说:
家住浔阳江浦上,最称豪杰英雄。眉浓眼大面皮红。髭须垂铁线,语话若铜钟。
凛凛身躯长八尺,能挥利剑霜锋。冲波跃浪立奇功。庐州生李俊,绰号混江龙。”
李俊老脸更红,忽然觉得此人颇为亲切,刚才霸道仿佛无影无踪,赶紧摆摆手道,“李寻欢哥哥谬赞了,哪有什么奇功,当不起如此赞诗。”
“哈哈哈,若是只有你一人,或许难以建功立业,若是配合你身后的出洞蛟和翻江蜃,自然大业可成。”
梁山散伙后,这位可谓是最为风光的一个,偷偷打造船只,从太仓港出海,投化外国而去,最终成为暹罗国之主。
童威童萌一听,颇为惊讶,赶紧拱手,“刚才只觉,胸中有天下英雄不过戏言,没想到李寻欢哥哥,竟然知俺们兄弟俩,当真佩服。”
在座几人有些意外,就连时迁也颇为好奇,自己都没查过,都觉得两人不过是李俊的侍卫,没想到真是皆有名声的好汉。
“略知一二,略知一二,今日诸位前来,是为张横张顺之事所来吧!”
张横身体一颤手揣得绑紧,张顺轻轻压住,摇摇头。
李俊缓和道,“正是,李寻欢哥哥深明大义,还请饶过他们兄弟俩这一回。”
“我有些好奇,你们是兔死狐悲,还是因为他俩义气,才来求情。”
穆春本想开口,穆弘拦住说道,“自然是义气,张顺兄弟平日里颇受百姓爱戴,为人也乐善好施,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李应瞅他一眼,后者不敢直视,“那张横呢,如今还在做那杀人取财的勾当,是也不是?”
张横甩开张顺的手,起身高喝,“怎么了,我杀的都是些富得流油的走狗,走不动道的肥猪,这是替天行道。”
“你以为,你凭什么可以站在这儿与我对话?若是如那揭阳岭上的李立那般,胡作非为,你早就是一具尸体。”
张横怒视,颇不服气。
“不过是,看在你兄弟幡然醒悟的份上,给你一次认错的机会,怎么?急着找死不成?”
说完,李应剑指一竖,对着张横,一把金色小刀飞出吐露寒芒,直直朝着张横飞去。
张横根本来不及反应,在陆地的本事可能就比时迁好点,更何况如此近距离的飞刀。
“唰”飞刀滑过其发髻,将其一缕头发斩断,然后死死钉在亭柱上。
张横面色惨白,“扑通”一屁股坐在凳上。
李俊等人瞪大眼睛,刚才的下马威虽然实力强横,不过乃是猝不及防,如今见李应使出看家本领,皆是有些后怕。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也行过残害普通百姓的勾当,依喜怒行事,莽夫尔。”
张横抓着自己裤腿,低着头无话可言。
张顺赶紧扑在地上,请求道,“李寻欢哥哥,我愿替死去百姓偿命,求你放过我大哥,家中还有老母赡养,实在是不能不孝。”
说完张顺额头紧紧贴着地面,穆弘二人还有李俊三人皆是叹气。
张横表情颇为难看和挣扎,不知该做些什么,最后也不知是否良心发现,也跟着跪在地上。
“一人做事一人当,人基本上都是我杀的,我弟不过做着善后,最后实在忍受不了我,这才将其分道扬镳,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张横横着脖子,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颇为豪气。
“李寻欢哥哥。”穆弘刚想开口,李应伸手打断。
“你们给我道歉没用,那些死在你们手中的家人,如今生活艰难,在痛苦中煎熬,若是能求得他们原谅,放了你们也不是不可。”
“此话当真?”两人猛然抬头。
“我李寻欢做事何须向他人解释,不过你们若是强行施压被我得知,定斩不饶。
这些年走南闯北,死在我手中的好汉不计其数,皆是义薄云天,结果却草菅人命,与那贪官污吏有何区别,一个断吃食,一个断性命,二者如豺狼虎豹,皆是祸害。”
几人皆起身,弯腰拱手,“受教了。”
李应摇摇头,说再多听不进去,也没用,那穆弘穆春二人,也是欺压良善之辈,甚至仅仅因为宋江打赏了薛永卖艺,便将薛永给打杀后沉江,不过如今尚未发生,只是性格颇为乖张。
“几位,打算今后一直待在此地?”
李俊无奈道,“如今贩点私货,养活一些兄弟,便已是足矣,不敢奢求太多。”
穆弘也回答,“家中祖辈在此,不过我和胞弟想出去闯荡一番,今日受李寻欢哥哥教导,感触颇深。”
“对,对人外有人,山外有山。”穆春如小鸡儿般啄头。
“难道就不想,干番大事业?”
李俊皱眉思索,良久后开口,“不是我等不想,只是听说前段时间梁山造反,个把月便被平了,也就打消,总不能去江南两浙,做那明教教徒吧!”
穆弘点点头,“不错,听说河北田虎,势力也颇大,只是我等没个见面礼,也不好随意拜见。”
李应了然,古人都喜欢做点功绩再去拜见,如此也有一把交椅可坐,不至于从小喽啰做起。
时迁很符合时宜开口,“不如跟着哥哥,哥哥胸怀大志也。”
李俊眼前一亮,“不知哥哥,哪出山头?”
李应不动声色,淡淡开口,“梁山。”
“什么?”在场人皆是一惊。
李俊摆摆手笑道,“哈哈哈,哥哥说笑不成,我等皆知梁山之主,乃是白衣秀士王伦。”
穆弘点点头,“不错,就是最开始梁山上的霸王山庄,也是九头狮子杜嶨领头,不曾听闻哥哥与之联系。”
“尔等,可知独龙岗?”
“这个。”穆弘摸摸头思索,“只听过独龙团的美酒天下闻名。”
“独龙团便是独龙岗的势力,而霸王山庄也是独龙岗的势力。”
“什么?此话当真?”
“那岂不是,梁山一直在独龙岗掌控中,那王伦不过是。”李俊话没说完。
几人齐声道,“傀儡?”
“不错,你们可知,捉住王伦,剿灭梁山的郓州安抚使是何人?”
“这个我知道。”张横回答,众人看去,张横挺直腰杆,“听说后面才传出,那郓州安抚使,乃是新科状元郎,独龙岗李应是也。”
“什么?”此话一出,如深水炸弹,众人脑袋瓜嗡嗡的,我建立势力,然后我当官去剿灭自己,这人有毛病吧!
“哥哥,难不成你与这李应有联系?”李俊试探性问道。
李应摇摇头,余光瞥了眼时迁,时迁立刻会意连忙开口,语不惊人死不休。
“哥哥便是,那状元郎,李应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