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赵旉嘴上笑着,心里却把这官差骂了个遍。
“几位,我们也是落了难。虽是穿得好一些,可手头紧的很,还望通融通融!”
说话间,赵旉手上的十两银子已经递了过去。
看到钱,官差眼神一亮,急忙把领头的摇晃了几下。
有钱能使鬼推磨。
领头官差起初正想开骂,看到十两银子摆在面前,急忙换做一副笑脸。
“看你们也是有把子力气,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吃苦啊?我们这米库可累的很~”
掂量了几下银子。
还没等赵旉两人往里走,忽然官差再度开口:“等等,这十两银子只能去一个!”
“你……”
赵旉气的胸口起伏不定,攥着拳头就要发火。
“你什么你?”
见对方这副反应,官差冷着脸,一副了然神色看向赵旉:
“看你们这副穿戴,还能掏出十两银子,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告诉你们,想做工,就再拿十两,否则就一个人进去。再要造次,立刻拿你们去见官!”
好!
赵旉生怕打乱了计划,急忙给孟南星使了个眼色:“二哥,你就过去上工吧,我在家里等你!”
说罢,赵旉转身就走。
“等等!”
孟南星急忙从后面拽住赵旉,当着几个官差的面嬉笑道:“还是三弟去上工吧,二哥在家等你,毕竟这银子是你出的!”
“我靠!”
赵旉好像看怪物一样,使劲瞪了一眼:“不用了,二哥你自幼天生神力,三弟在家里等你就是!”
几番推搡,赵旉瞅准机会,直接一把推开孟南星直奔客栈。
直到走出好远,才转头看着孟南星极不情愿的走进米库:“混账,还想跟我这偷奸耍滑,你还嫩着呢!”
五更末上工,掌灯放班。
刚刚返回客栈,孟南星整个人都感觉瘦了一圈。
再看赵旉时,眼神满是怨恨,又不敢发作。
“咋,今日上工如何?有没有什么发现?”
喘了几口粗气,孟南星直接将桌上茶水一饮而尽:
“小郎君,看来这钱不是那么好赚的。没想到我这身大力不亏,竟然还没那些老汉能干。”
哈哈~
赵旉拍了拍孟南星肩膀,拉着他坐在面前:“这与你有多少力气无关,就是你还没习惯,习惯就好了!”
习惯?
孟南星心里这个气。
想自己堂堂殿前司班指挥使,官家贴身护卫,竟然跑这里来做苦力!
“小郎君,米库里每日就是搬运、分拣粮食,并无什么可疑之处。”
“是不是我们找错地方了?还是说,那个尚食局的人在谎报?”
沉思片刻,赵旉还是感觉这里面有事。
否则那个尚食局的杂工,怎么敢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开这种玩笑?这不是蠢吗?
“南星,今夜你好好休息。再坚持几日,说不定就会有发现。”
说罢,门外已经响起脚步声。
伙计推门而入,餐盘里除了米饭、面条,还有一只烧鸡,一壶好酒。
“南星,辛苦了一天,好好吃喝一顿,晚上早点休息。”
转过天,依旧是五更末。
当赵旉睁眼时,孟南星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直到掌灯返回。
连续五天时间,孟南星早适应了里面的强度,干起来也是得心应手。
“小郎君,今天发生了一件事,可能咱们的调查要有进展了!”
噢?
赵旉瞬间来了兴趣:“说说,发生了什么事?”
“小郎君,这几日里面管事的见属下干活卖力,又夸属下身强力壮,说明日准备带我去别的米库上工!”
听说去别的米库,赵旉心脏猛的一颤,隐隐感觉这很不寻常。
“南星,好好做,争取把发现的一切都记在心里。等回去时,我给你重赏!”
又过了一天。
这次孟南星明显与前几次不同。
身上除了一些米粉外,甚至还从鞋里抖落出几粒细沙。
“小郎君,您看这是何物?”
沙子?
赵旉仔细捡起一小撮细沙,明显跟自己在皇宫里吃出的白色沙粒很相似。
“小郎君,这都是属下特意带回来了。”
很明显,今天是累坏了。
感觉孟南星说话都有些有气无力,好半天才把身上整理干净。
“小郎君,今日他们把属下带到了另一座米库。其实也不算米库,而是一个私人作坊,开设在城外。”
“那里人不多,但每个都是年轻力壮之辈。且那作坊外面还有家丁守着,防卫极为严格。”
等等……
赵旉打断孟南星,将细沙扔到地上:“你是说,这米仓官吏将细沙掺和进大米里面了?”
不不不……
孟南星急忙摇头否认:“这细沙虽说也往那米里掺和,但都是供给那些穷人吃的。”
“而真正赚钱的买卖,是他们对那些国库里专门供应给官军的好米。”
“这些人将那些好米偷偷运走之后,不知从哪里搞来陈年发霉旧米,将其晒干捣碎后,掺和进去。”
“对于偏远地区的官军所供应之米,还会掺和少量白灰。”
什么?
赵旉这大脑有些不够用了。
白灰掺和进大米里,那不是一下子就吃出来了吗?
“小郎君,您是不是以为他们这么做,前线将士会吃出来?”
“告诉您吧,前线将士人马众多,每次要蒸熟许多米饭,少量白灰根本就吃不出来。”
“再者,对于经常有作战的将士来说,军中多会提前将粮食制作成米饼等硬物,就更吃不出来了。”
原来如此!
赵旉彻底明白了。
不管是给穷人吃的,还是给官军吃的。
他们掺和进沙粒、再用发霉旧米捣碎掺和进去,这一进一出就可以省出许多好米。
虽然他们不敢做的太过分,可架不住积少成多啊!
时间长了,加上人口基数大,这多出来的大量好米,可不就卖出好价钱,揣进自己腰包了吗?
“好啊,没想到前世电视上的情节,竟然出现在现实中了。”
一股杀意在心中慢慢燃起。
气的赵旉嘴唇发抖,脸色差到极点。
“南星,只一天时间,你怎么查得这么清楚?”
忽然,赵旉感觉有些不对劲。
这刚去的人,一天时间哪会接触这么多?
“小郎君,属下刚去时,只负责捣碎发霉旧米。之后有人摔伤,属下又被调去翻搅。”
“从始至终,小人都没接触到将发霉之米掺和进好米这道工序,这只是推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