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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易地,瞿安回身,剑挥起手中已是一轻——剑尖果然是断了,断去了三分光景。剑为人魂,剑断则人必受损,可瞿安表情竟并不见惊讶,面上只有死水一般的平静。又有什么能让他惊讶呢?前夜与宋然交手就已损伤了此剑,他当然知道再遇强敌定要遭险,可他身中“分水”内伤,短短一日都无法完全疗治,又岂有时间再顾兵刃?他担心宋然回过神后卷土重来,自知必须快些离开此地,只是他屋中实有紧要,抛却不得又见光不得,必须有车马遮蔽方可带走。他花了大半日运功疗伤,虽知未愈,但勉强可行走,不敢再拖延,昨日下午进了城赁车采买,回来稍始理整搬运,内伤已然大为拖累,只能乘夜再运息想彻底逼除那股阴力,可惜整整一夜,直至方才——直至他陡然发现来敌已在肘腋咫尺,疗伤仍未竟全功。终究还是没来得及走掉;终究还是被人先找到了此处;既然这次的对手是夏君黎,他又如何不知道——今日也许真的无法善了,又何止是仅仅断一柄剑?

他不惊讶,夏君黎便惊讶了。他又差点忘了,“举世无双”只是瞿安领悟的第一门武技,那把阔剑只是他打造的第一件兵刃,俞瑞说他触类旁通,哪一样又不比初入江湖时更精,只是年月久了,没人记得了而已,剑断又如何,就算手无寸铁,他也远比任何人都难对付。

瞿安没有任何停顿就弃下了断剑,步法如飞,人未抵风息先至,这一次是他自己——变作了闪电。他的内息裂入空中张狂如雳,夏君黎脸上身上立时滚上一层诡异的麻痒,真似幼时曾在野外偶遇过欲雨狂雷时游动于皮肤的那股惊悚电栗。他立时以“移情”将身内与身外之息交换,要夺瞿安后发却瞬间侵透了这空气的震颤,可围拢身周的这层外力并不虚弱,反而出乎意料地坚硬,就似有实之物挺固住了八方四面,要将他困顿封杀于中。夏君黎凝神换使“若虚”,数倍的护身之息溢涌而出,将那窒息之力震落如崩雪,可那粉碎了的电光仍如尘灰般散逸悬停,微小地起伏地附着在他所有的感官,好像一张无形的弧网仍然将他困萦其中,这感觉实是加倍地不舒服。

自然了。他心中暗道。他对我师父的“明镜诀”何其了解,又能瞬息洞察我心念起落,当是这世上最知该怎样对付我的人了,如今他自知无路可退,如何又不倾尽全力。当此时瞿安身已掠至,衣衫丝毫不见飘起,整个人紧绷锋锐得好似一把刀——他双臂骤然展开合拢,宛如机械般精准地绞向夏君黎头面脖颈——所谓“换旗刀”也许根本不必用真刀,他的人就是刀!

这内外齐发的打法实在罕见,夏君黎已不敢再有一分一毫的留手,他的手也抬起——他也将内息凝入了双手掌臂,凝成了无懈可击之“刀”——与对手一模一样的“刀”。此时的情景奇诡至极,两个原本无论是先天风质年纪还是后天内功外技都相去甚远的人,险而又险地破穿了施加于彼此的风息威压,终于以血肉之躯碰撞交击于一处时,却竟如双生子一般相似。如果夏君黎现在有时间思考,他一定会奇怪自己为何不假思索地模仿了对手的动作——可他没有时间,因为——瞿安太快了,不止是这一“刀”,是随之而来的每一“刀”。那是超出常人可领悟的快,是一切皆水到渠成的快。他在后来才意识到——这一时的自己,大概是出于某种想要证明什么的心气——至少是想要试一试——依靠后天所修的心力,究竟有没有可能无限逼近甚至追赶得上与生俱来之所谓天赋。可惜同瞿安这一战没有看客,多年以后的江湖也不会有今天的故事流传,便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次交手却比同拓跋孤那一次更将他逼至了极限——不是他内力的极限,却是心力的极限——是五感与专注的极限。有某些瞬间他恍惚失神,几乎觉得——自己是不是也变得能预知了些什么,才会真做得到与对手一模一样,不能预前却也不曾落后一分;或许也唯有如此,他才能脱逃出在这样的对手面前出手不出手皆落被动、先出手后出手皆落下风的悖局。

瞿安招招进取,夏君黎便也招招进取,两人拳臂交错间风息大作,四十招之内,几乎是势均力敌的无懈之局。可——仍有一件不同。他们彼此借以运起招式的内功根底毕竟不同,四十招之后,那不同便终于还是翻出了明面。瞿安以身为刀,所蕴气行如飞火银线,雷霆俱下,固已堪称绝顶,可今日时运不济,受了内伤在先,风雨骤急却终不久长,紫电列缺只是片刻明光——心力虽游刃有余,气势却渐显轻薄;反观夏君黎,心力固是已被顶至极限,但那支撑于后的内息却绵长有余,尤其得“重逢”不断循环往复,至此所耗不过十去其二三,犹有七八分余地。此消彼长之时,“明镜诀”渐将瞿安之气势挤出场中,此时他倒是有点想起来了——瞿安这一套风驰电掣的手法,本源却似只是黑竹会入门功夫里的一路“勾魂手”,但叫在会中待过半年、准备出任务的,好坏不论,定须都学过。这路手法在瞿安手底下却显得了他自己改进,其力、其巧,甚至其魂皆已不可同日而语,与他这番惊雷闪电的气势颇是相得益彰,若非夏君黎入主黑竹之后仔细读过那些功笈,认出了内中几式关窍,还真未想到——来历会是这般简单。

此时的瞿安深深喘息着,显然已感觉到身周渐渐紧缩、似乎要重新将他绞窒的浓雾。可他还是莫名地陷入一种失真的兴奋里,好像拾回了什么久违的记忆。他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交锋了,即使是前夜与宋然交手,他也还未完全找回当年的感觉;可今日,或许是那粒被咬碎的丹丸之故,他觉得——仿佛身体里有什么沉眠已久的部分苏醒了,让他竟能接近了锢封经年的巅峰之境,生出了早已忘却的盛气。束手就缚?他不能束手就缚,他还有不能束手就缚的理由。他还没用完全部的手段。他还没有败。

刀光从“勾魂手”一招未老间乍然而现——这一次竟是真正的刀——一把铁铸的刀!夏君黎吃了一惊——他实没看出来,瞿安——不愧是机关造物的行家——这细瘦身板除了能藏下一把那般大的阔剑,还能再藏住一把长刀?幸好他一直是以极致专注之力应对瞿安的招式,这一瞬时他自是变不出一把刀来再如镜中影般与他生对,但“重逢”还是以迅疾无伦之速将他体内真气陡然抽出,于身外霎时化作无形之刃,与那刀光猛然交击,一时真似冰凌却逢闪电,林中的光与声都刹那错乱了般抖动起来,叶隙的日照与虫鸣没有消失,却像叠加了一层奇异的幻境,不真实得仿佛远在千里之外。

夏君黎来不及为此感到庆幸。他只觉得可怖。瞿安用“勾魂手”时臂掌就已有如刀刃般劲烈,如今变戏法般长出一把不知从何而来的真刀,如同锋刃凭空长了两倍,猝不及防斩击而来——他所使内力秉性与自己所习明镜诀大异,亦绝不同拓跋孤的青龙心法,难称雄浑深厚却真似裂空紫电偏有穿云透雾之威,加持于招式之上,若非自己应对得快,若非已领悟了“重逢”,这长长一刀决计足够裂开了适才弥漫在两人之间的寒障,侵入自己的护身之息之内,着这一记就算不是必死,也定比当初着了单疾泉金丝锯那一道好不了多少。

日照与虫鸣忽然又清晰起来——瞿安的第二斩紧跟而至,好似风雪里燃出的雷光,击退了空气之中的所有浊息,连同方才那幻境般的错觉都消失了,将这林间的一切又变得前所未有的真实。夏君黎挥动“流云”应对,意识到——自己适才不知不觉溢满这场中的杀气竟消退了。那分明是自己占全了的场面,只这两招之间,竟跌了势。

没有了夏君黎内息霾雾阻挡,瞿安的刀势涌来,招招皆隐了风雷之声,每一招每一式都令夏君黎不得不回想起那四句诗的后一半。“无问填填何正怒,双雷烨烨斩金铎。”他身内那不止歇的雷电若正能对应“填填正怒”这一句,那么适才狂风般的剑加上此刻几要劈开天幕的刀,便正对应上了“双雷烨烨”的本意。可是“举世无双”这首诗说的不应是他的第一门剑法武技么?与这刀——又是什么样的关系?

他突然厌倦了。他在此时发出一声长啸,与长啸一起直冲云霄的还有被过大的“移情”之力搅起的气浪漩涡。谁知道呢——谁知道刀之后还有什么,谁知道这是不是瞿安最后的手段,可自己已经不想猜了。若今日终究无法在招式上赢过瞿安,那就不走招式。当年朱雀胜过瞿安,应该也是这样吧。

“瞿前辈,”他开口,失去的威势奇压只一瞬间重回身周,甚至比方才更盛十倍,气浪漩涡宛如暴雪,以他可清晰感触的路径飞进冲突,缠缚压制住瞿安的整个身体,休止了他所有已来与未来的奇招,“我当真不想走到这一步。我不想凌大侠恨我,你明白么?”

瞿安明白的。夏君黎身内数度起落反复的杀机,数次欲行又止的杀手,就连夏君黎自己,恐怕都没有他感受得清楚。而此际,对手强大的内力终于有如一只巨手将他猎物般困在原地,他像一只提线用尽的人偶,像一只陷入沼泽的鹰,像一只粘在了蛛网的甲虫,在这许久的挣扎之后,终于,落向了宿命的漩涡。

“得罪了。”夏君黎以气为线,穿透瞿安胸前要穴,锁住他的行动。他心中思量——瞿安既然已经制服,自然是要带回去仔细问话的——最好是带到俞瑞面前,让他们师徒来个无话不谈。可在此之前,他必须先看清楚这屋中到底有些什么不可见人之物——假如此地确实是瞿安制造火器之据点,说不定还能寻到东水盟资助勾连的证据,不管那个曲重生有什么厉害手段,一旦坐实了“谋反”这等罪名,便等同死期已至,此举便算是给自己、给夏家庄去了一个巨大威胁,就连福宁殿那晚对赵昚的承诺,也可算是实现了;可——若真如此,瞿安首先不能幸免,此等罪行定消连累全族——他是没有别的族袍,唯有——凌厉一家怎么办?单此一条,夏君黎便知道自己决计无法走这条路——这也是他绝不想带任何人来搜找围剿瞿安的初衷之一了——无论此地有些什么秘密,他都并不想让任何人知晓,与其说是为了发现证据,倒不如说是为了销毁证据来的。只若能弄清楚“神秘人”之真相,只若今日所得能在将来对付东水盟,甚至东宫时稍掌握些主动,也不算白忙一场了。

瞿安看着他,没有说话。他不知道夏君黎在想什么,会不会意识到——他最后这一手“流云”化线固然很厉害,可自己自然早就感觉到了气丝来处。就在方才,丹丸赋予他的最后一分力量即将从体内完全消散,他拼着这点余热,将胸口三处气穴微微推移,保留了一点移动的自由,也即是逃脱的可能。一个似他这样的人,当然很早便准备了一条独属于他的逃出生天的后路,可是——他看见夏君黎在此时再次转向了那扇隔绝了这世界与他的秘密的木门,仿佛下一刹就要将之击破揭晓。他忽然就没有了理智。他甚至来不及意识到自己的意识,便发现自己的双足在移动——移动着飞掠向了屋前——他最初想要拦下夏君黎的地方。他最后一次失去了所有先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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