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玉挑眉看着眼前精于算计的男人,微微扬起唇角,道:“是啊,在体会过傅家少夫人带来的便利和好处后,很难有人不真的动心吧?”
“我就不信这世上真的有这么无坚不摧的感情。”
温如玉只相信利益,不相信感情。
她也不信别人会有。
“正是!”杨勉眸光深邃,“如今就是想办法搅合了这摊水,我们才能浑水摸鱼。”
温如玉看着杨勉,对于他的主意并不抗拒,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
凉渠县。
接替任姝丹的是个男子,叫陈桥,虽然不是商户出身,父亲也是县令,所以对于县衙里的事物,他上手很快,甚至比李敏办的还要妥当。
陈桥这个人做事很有分寸,史湘君让做什么便做什么,不让做的绝对不会多做,凡事弄不懂的也会多跟史湘君商量。
总的来说他虽然不及任姝丹贴心,但也无可挑剔。
毕竟人无完人。
而生意上的事儿,其实拓展的已经差不多了,任潇琮和万丽姿坐镇,倒也不用操心太多,一切只要赶着计划进行就好了
万丽姿也跟任潇琮私下里提过此事。
她还等着任姝丹给她带回京城的好东西呢,可过了个年,人家就不来这儿了。
“你姐姐真是个大骗子,我是冲着她来的,结果她跑了。”
两个人相处多了,虽然吵吵闹闹在所难免,但偶尔也能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说话了。
任潇琮给自己倒了杯茶,自顾自地喝了起来,“我姐姐能够当这个县令是好事啊。”
“她是好了,那我呢?”万丽姿一屁股坐在了他的对面,不悦地盯着他。
任潇琮无奈地给她倒上,“你?你继续做你的没做完的事儿就好了!”
“什么意思?你不走?”万丽姿道:“你姐姐都走了,任家不支持她吗?”
任潇琮摇头,“虽然事发突然,却也不是我们来不及准备。”
“所以,你们真的不走?”万丽姿诧异地道。
“为什么要走?”任潇琮道:“这是要遭就谈好的事情,你想让任家背信弃义?”
“那……那倒也不是,但是你姐姐怎么办?”
“姐姐自有她的办法,何况,史大人对任家帮助良多,这个时候我们绝对不能走。”
“可这一码归一码,要是任姐姐赢了……”
“我姐姐不会跟史大人争的,哪怕是争,也不会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另外……”
“快说呀!”万丽姿道。
“另外,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若是举全家之力帮姐姐,不仅要背负骂名不说,万一姐姐那里不成,我们就错过了这大好的机会,所以……我选择不动。”
万丽姿扁扁嘴,“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只是……任姐姐一走,史大人还会待我们如初吗?”
“自然!”任潇琮笑了,“你可有察觉到一丝异样?”
“那到没有,不过以后呢?还有好些年呢!”
“都不会。”
万丽姿深吸了一口气,“那任姐姐哪里怎么办?她把所有东西都留在了凉渠县,她自己可怎么办?”
“我虽然没收到姐姐的信,但是我想,姐姐能够当上县令,也定是跟史大人有关,她或许有她的打算。”
“看不出来嘛,原来你还能这么聪明呢。”万丽姿挑眉道,不过她是打心眼里对眼前的男人有了新的认识。
任潇琮笑笑,“我自然比不得姐姐,但是我做生意,是她带的,她的想法我多少爷是能够知道些的,若是你想走,我想史大人不会说什么的,你要不要走?”
“我……”万丽姿犹豫了。
她的确是冲着任姝丹来了,但是眼下要是她带着钱走了,也有点不太张仪。
“那样是不是有点缺德啊?”
任潇琮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很缺德。”
“那算了吧!”万丽姿垮着脸,“我回头问问我爹,家里还能不能拿出些钱来去支持任姐姐吧。”
任潇琮也看向万丽姿,好似第一天认识她。
“看什么看!”万丽姿凶巴巴地道:“我……我也很讲义气的好不好?”
任潇琮笑了,“我还要去街上一趟!”
“我也去!”万丽姿怒着嘴,“你姐姐一走,我就没认识几个人了。”
任潇琮点点头,他们是冤家而已,又不是仇人。
而且这万丽姿越是相处下来,倒是也能够看到她不一样的地方。
已经开春了,接下来就是春耕。
对于老百姓这可是头等的大事,因为春耕影响着一年的收成。
这是老百姓们的命啊。
“陈桥。”
“属下在。”陈桥应道。
史湘君习惯了三个女孩子的相处方式,对于他这一板一眼的还有些不适应,“不必这么拘束,随意些就好,我们虽然有上下之分,但其实只是分工不同罢了。”
陈桥摇头,“公事上还是严谨一些的好。”
史湘君竟然无从反驳,而且这陈桥也才二十岁而已,却像个老先生,她总觉得像是被盯着教训似的。
“好,那听你的,再有一个月便是春耕时节了,咱们凉渠县百姓们生活条件不是很好,你让下面的人去统计一下,看是否有因为没有种子而无法春耕的人家,这种情况下一律登记在册,回头衙门会统一发放种子。”
“白给吗?”陈桥问道。
“不,这样的话,明年家家户户都缺种子。”史湘君笑着道,“这些会一一核实的,若有期满行为,必定严惩,另外,种子也会在秋收的时候双倍返还的。”
陈桥点头,“是,大人此法甚好,心细如发,爱民如子。”
“没想到你这么一板一眼的人,居然也会拍马屁。”
“不,属下说的是实情,这法子我可否给家父也说一声。”
“当然。”史湘君道:“都是厉朝的百姓,何分你我?”
“我替我们双关县的百姓们谢过大人。”陈桥自认自己衙门的事儿也算是了如指掌,却从来没想过这事儿。
不是他不够细心,而是他从来没经历过这样的困苦,以至于,他不知道百姓们的真正所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