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皇上让曹贸挂帅,让她爹装病,打的到底是什么算盘。
其实当皇帝也挺难的,内忧外患。
这外患如果说是自找——毕竟当时如果不是主占,只是主战,突厥早就投降了,那么这内忧,可真是天灾人祸,避无可避。
朝堂上,波诡云谲,小党派各自抱团,政见不统。
朝堂外,水患将至,连绵的秋雨,已经让京城的防汛设施承受力到达了极限。
后宫之中,也不太平,流感四起,一半人病倒了。
临夏其实觉得,他真不应该这时候册封她的。
撇去她本人并不乐意之外,这个时候要办个册封典礼,其实也挺耗费心神的。
册封典礼还有一天了,中秋家宴也快近了。
最终确实如同锦嫔说的,还是得皇后出马。
可怜皇后,也身染流感,可是为了不辜负皇上,生扛着。
这次宴会,大小适宜,她都必须亲力亲为亲自检阅。
惠妃协理六宫,本来也被委派了帮她。
想想都知道,皇后怎么可能让惠妃参与。
惠妃完全被架空,临夏又被册封为妃,所以贵妃才会撑不住,一早上来长乐宫发疯。
好在疯子遇到个治疯子的,只能哪里来,回哪里去,一点便宜也没讨到。
下午的时候,掌仪司的嬷嬷过来了,给临夏做册封的礼仪培训。
也并不复杂,只是几个走位,几个程序不能弄错。
再晚些的时候,吉服送来了,给临夏试穿,如果不合适,还可以连夜改。
临夏的尺寸,绮华馆前一阵做冬衣本来就来量过,做的衣服,完全合身,只是何嬷嬷觉得领子能够浆一下就好了,到时候挺拔一点,看着有精气神。
内务府送衣服来的小太监,把这记下,又仔细问了何嬷嬷还有哪里需要改进的,何嬷嬷还真不嫌麻烦人,零零总总的又提了几点。
譬如说下摆的金线阵脚太疏松,看上去不够贵气。
譬如说袖口的地方,再稍收一点,因为临夏是习武之人,习惯英气逼人一些胜过喜欢潇洒飘逸。
还有鞋子上的宝石,最好都用同一种,因为临夏是个不喜欢花里胡哨的人。
临夏听到前面只是想说何嬷嬷这人真麻烦,听到这句忍不住想反驳一句,一堆花里胡哨的塑料片陶瓷片碎布片我当然不喜欢,一堆花里胡哨的宝石,我喜欢的很呢。
这话最后还是没说,何嬷嬷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
临夏进入日常抑郁状态。
所以,明天要见到独孤煜了。
他会亲自把龟印给她,在她的宝册上,盖上属于她的龟印,在盖上属于他的龙印。
他会替她簪上妃位象征的梅花簪。
他会叫她悦妃,以后都会叫她悦妃。
可是临夏更喜欢听他叫自己的名字。
明天以后,他们是更近一步了,还是更远一步了。
如果是更近一步,是否近到她可以造次问一句:皇上,江山和女人,让你选,你选哪个?
或者,问的更简洁些:如果我说我爱你,你能够为我,抛下一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