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宽甸到赫图阿拉的丘陵上,有一支明军在艰难的前行。
风雪交加,寒风凛冽,雪中始终弥漫着一股杀气!
家丁骑马在山岗中游弋,警惕着四周的风吹草动。
申用嘉骑在马上,向着四周张望,天空中乌云密布,隐隐约约可以看见狼烟升起,也不知是不是幻觉。
几名卫士也看见了,不过也当作自己的幻觉就略过去了,毕竟真要是让太多人知道了,说不定自己就因为动摇军心被砍了。
似乎改变了什么,也似乎什么也没有改变,实际年龄60多岁,看起来30多岁的申用嘉只能看着大军一步步迈向地狱,却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将希望寄托在隔壁二人身上。
“杜松同志和马林同志,你俩可千万坚持住啊!虽然你俩最后的结局都是一样的,但是能拖住一会就多拖一会啊,多让我想想怎么活下来。”
很可惜的事情便是此时的杜松和马林同志应该凉了。
按照原本的剧本,杜松同志在吉林崖被射成了刺猬,随后努尔哈赤奔袭尚间崖,干掉了那里的马林和杜松车营。
如果再给一次机会,我再也不会那么说杜太师了,我一定狠狠的骂那个跑掉的李如桢!
马林一死,建奴的屠刀,接下来的目标就是我们了。
短短两天,萨尔浒的四路大军,在后金军奔袭百里的行动,连灭三路,破阵杀将,好不威风。
与之相反,明王朝几乎是把老脸都丢完了,明金双方在辽东的态势也彻底转变了,明王朝在黄泉路上奔跑的日子也不远了。
实际上也怪不了这些人,毕竟努尔哈赤当初也是吃体制饭的,深刻知道明军的弱点,拿着之前对付鞑靼的经验去对付努尔哈赤就是在开玩笑。
和努尔哈赤比起来,自己这个穿越者明显是不够看的,猥琐发育起家的努尔哈赤无论怎么看都是位面之子。
加上行军的这几天,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也不超过一个半月,勉强熟悉了规矩,训练了一批能打的家丁,找老哥借了一笔钱,这就是自己穿越回来干的事。
要是真有小说里那种干事的效率就好了!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把小命保住再说,不出意外的话,不久之后,就会有一队自称杜松塘马的家伙来请刘綎夹击赫图阿拉。
然后东路军就全死在阿布达里岗,车阵施展不开,浙兵没法从容结阵,再加上建奴死兵持续冲锋,不溃败才怪呢!
话说朝鲜的援军也是真坑爹,一路上要给他们埋粮食,还要跪着求他们,就这还拖了一年的时间才来,领兵的姜弘立还是干啥啥不成,吃啥啥不剩的主。
至于这些朝鲜士兵,按照史书的说法大概是这样的。
火铳冒白烟,明军看不见敌人,被白甲军整死了。
当然最早的时候朝鲜当女真是有一套的,不过按照以前高丽对中原王朝的威胁,明王朝最终选择把朝鲜养成废物。
对了!最后朝鲜军加入女真,一起砍东路军的俘虏。
申用嘉可不想这几万人像割麦子一样被女真人整死,也不想自己投资的这点钱打了水漂。
至少也要暴打努尔哈赤的狗头,不然的话自己穿越跟不穿越一点区别都没有,那不是白穿越了吗!
想想这些从南方征调来的士兵,放眼望去就是黑压压的长枪,对付女真还是很有效果的。
“报!刘总兵和申监军,前方发现了杜松的旗帜!”
杜松?明明就是建奴假扮的,杜松现在的头颅在哪个家伙手里把玩都不知道呢。
“这些家伙嚷嚷着让总兵大人加快速度,杜总兵已经斩杀了努尔哈赤,已经准备向着最后的目的地赫图阿拉前进呢!”
申用嘉向着刘綎望去,此时的总兵正勒住缰绳,骑着马在雪中来回踱步,但是不难看到他脸上的喜悦。
你要是真信了就见鬼了。
“义父且慢!杜松与义父均为总兵,他有什么资格命令义父?更何况我们与北兵没什么瓜葛,前几日监军得罪了他们,说不定就是借建奴的手杀掉监军大人!”
说话的人是刘招孙,是刘綎的义子,按照明末的习惯,只要是总兵,不喝兵血,手底下没上百个家丁,没多少个义子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还是有聪明人啊!申用嘉不禁舒了一口气。
刘綎冷笑一声,随后挥手打断:
“杜疯子此次进军,装备和士卒都是最好的,杨经略本身就有意让他统领四路大军,想当初杜松打火落赤也是分兵,以自身为诱饵,分兵合击,那也是厉害,如今斩杀努尔哈赤也不例外,我们就听从杜疯子的,这个时候就别分什么南兵和北兵了。”
好家伙,鞑子和努尔哈赤能一样吗?好歹努尔哈赤也是陪着李成梁还有李如松打了那么多年的仗,真要算的话,努尔哈赤和他的手下那是巅峰时候的边军,合兵一处都不一定打得赢,更何况是分兵了呢?
“招孙啊!不用害怕,我们总不能一直吃监军的吧,索性咱们舍弃辎重,带着精兵,直奔赫图阿拉,到时候一起喝着酒,让监军大人给咱们争功,我们还怕辽兵?”
申用嘉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喝酒是一定会喝的,但是谁喝庆功酒就不一定了,自己的头颅说不定要给那些包衣奴才拿去请赏。
不行!绝对不行!说什么也不能让刘綎带着精兵去阿布达里岗。
“如果这些人真的是杜松的人,我想他们是愿意来营中休息的,如果有诈,他们肯定是不会在营中停留的。”
“刘总兵,我带着家丁去前面看看吧,如果有什么责任由我来全部承担,战功全部都是你的,我一点不要。”
话已经说成这样了,再加上申用嘉帮忙发饷,不给面子是不行的,随后刘綎便让刘招孙带着一部分家丁跟着一起去看看虚实了。
刘綎还是挺担心的,南兵和北兵关系本就不好,之前监军还和这些家伙结下了梁子,要是再节骨眼上再闹出什么问题,就不好收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