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沙场将军,不单要挥斥方遒,还要懂得排兵布阵,进退取舍皆关系到几万几十万生命的存亡。
她身上绝对有那种谋略。
她在极力隐藏某种神秘的力量。
“如果不能保证,那谁甘愿成为无法完成试炼任务的人?”戾血盯着神色各异的人。
每个人都在猜疑。都想自己赢得胜利。都想不劳而获。
“但是这样干等着不是办法,我觉得可以派几个人前往乌山岛,毕竟乌渔岛上的尸鬼已经不剩,还不如·····”能抢得多少尸鬼就抢多少。兰箬提议道。
戾灵略带嘲意地看了兰箬一眼:
“你去?恐怕又被摆一道,下次就不是被低级阵法困住那么好运了。”
兰箬被呛得没话说,她确实很气,壑还是尸鬼她已经不想管了,只想把那个墨苏抽成千万段才解气!身为一个阵法师,一个艮境的修者,却栽在小小的乾境手下!简直是奇耻大辱!此仇不报她在世人面前就无法抬得起头!
“此时分头行动不合时宜。壑的苏醒还没确定。”
尸鬼任务和壑的擒获都迫在眉睫。
正当他们陷入沉默之时,一股来自地面的颤动将众人拉回现实。
不好,壑苏醒了!
而他们仍然没有任何计划!作为岛上唯一的活物,势必首当其冲!
“度水舟!离岸!”戾血在众人都骚动不安之时表现出战场上那种冷静和沉着,沉声说道。
睡魔灵······看来并不在乌渔岛上,难道已经契约了?
会是谁?戾血脸上阴云密布,他没想到自己搞砸了,唯一的一次,他交给自己的任务竟然搞砸了。
“表哥!”戾灵看他脸色难看地杵在原地,想到彼此之间还有一丝血缘关系,离开之际还是叫了他一下。
戾血没有看她,看了一眼身后颠倒震荡的世界,有一种无言的荒诞感在心中蔓延,准确地说他幼时好像在哪里遇到过这样的情景。
轰隆声不断,排山倒海席卷而来的碎石的断木从远处的高地向下涌来,他的脸颊被空中飞来的碎石划破,微不可闻的刺痛,他猛然惊醒,不知道刚才的昏聩从何而来。
戾血拉着戾灵运气飞往岸边,所有人都在疯狂逃离,远离危险。
却殊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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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以为前路是末路,都在疯狂逃离,企图远离危险,却殊不知,他们所规避的正是暂时的安全,趋之若鹜的则是危险的巢穴。
“岸上!所有人往岸边跑!”
“度水舟!度水舟在那个方向!”
“别急!大家冷静!”
“别挡路!前面的!”
众人混乱成一团,明明只有十七个人,但是她却觉得这是一场千军万马般的狂乱。毫无秩序,没有原因,只有生死存亡。纯粹地想活下去。
想活下去这种思想本身没有任何问题,无可指责,这是一种遵从本能的行为,但是当它成为唯一目标时······
震颤感越来越强,她站在原地,望着那些疲于奔命的人,一种似曾相识的荒诞感席卷着她,她在遗失大陆亲身经历过,她的思想在跨越过去与未来的名着里感受过那样的荒诞,现在这种荒诞很强烈。
但是她有一种预感,这种荒诞与残酷真实发生,在现在,在将来。
而且将冰山一角下暴露出来的真相将越来越明显。
这不是游戏。而是现实本身。
多少次她曾以过客和旁观者来参与所谓的游戏,现在是真实地经历这一切。而且颇为得心应手,在云灵大陆权力唾手可得,甚至现在在幻灵大陆,她也能感觉到自离权力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而权力······一旦拿起便不舍得放下。她无法欺骗自己,她并非清心寡欲,她贪婪于权力。
权力不是目的,权力本身就是结果。
过去的荒诞,现在的昏聩,未来的错觉。都有迹可循。
“千·····墨苏!你在发什么呆!”轩辕傲大喊道,一边拉着她的手,“我们得赶紧撤离,到时候再想办法!”
千墨晗茫然地看着他,漆黑的瞳孔里闪过一丝直指苍穹的摩天大厦轰然倾颓的哀戚。
“来不及了。”她看着那些人,神情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