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排山倒海的声音传来,席卷的速度如此之快。
“什······什么?什么来不及了?!还没开始逃呢!怎么就来不及了!快跟我走!”轩辕傲急的都快哭了,一旁的凤梵爵只是神情从容而镇定地看着千墨晗,目光里带着一丝柔软。
“你也是!咱们一起把她拉走!在这里等死吗!”轩辕傲破口大骂,凤梵爵仍然不为所动。
疯了,TM都疯了!
卷涌而来的碎石和断木,如山洪,如雪崩,而颤畏、动弹不安的地面突然撕裂开,一条条纵深的沟壑,如海藻般茂密、疯狂摇摆的触手丛生,长有三四米,盘踞着,交错着,时而重叠时而显现,那些触手上还长了无数的细长爪牙,灵活柔软如蛇。
三人呆呆地看着这一幕,所有人都停了下来,看着前方的恐怖。
千墨晗嘴角噙着一抹淡然的笑意,黑曜石般的漆黑眸子一派宁静,安详。
她剧烈跳动的心脏渐渐习惯了荒诞,平缓下来,急促飙升的肾上腺素也回归正常。
就在看着那乱做一团、荒诞戏谑的一幕时,她从幽邃的深渊里看到了自己的命运。
既定的命运。她知道自己早晚会走上那条路。
锁链,制服,拷打,折磨,从不屈到妥协,从憎恨到盲目麻木的热爱,甚至拥护。
拥护谁?热爱谁?
她成为千千万万里的一员,没有名字,没有过去,亦没有未来。
她知道的是,现在她还活着,此后并不算短的时间里也依然活着,活的顺利、潇洒、活的······
离权力中心越近了些。
*****
“不!这不可能!”他眼底翻滚着怒火,瑰紫色的眸子深幽,身上气势凌然,他脸上带着铁质的面具,看不清表情,但是从眼睛里的沉怒来看,定是恨不得毁灭一切。
远方的天空,阴沉沉的一片,一种死气沉沉的白色和灰色交织在一起,除此之外别无他。
“她不可以死!”谁都不能要了她的命!
既定的命运,什么是既定的!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
就在那一刹那,他从幽邃的深渊里看到了她的命运。
或高傲,或隐忍的她
他身上有种决绝的、狠厉的、毒辣的气息,比恐怖的阴暗的邪恶气息,让人不由自己恐惧、崇拜、臣服。
“主人,这是不可改变的。”软糯的声音显得很无奈,“目前只能窥探到这么多,上位面的恩赐。”
一切禁制,关于任何人的未来都不是可以随便窥探的,但是刚刚······
他们解除了禁制。
“为什么?”
夙泠晔紧握着拳头,他忍辱负重这么久,到头来连想要保护的人都保护不了吗。
一阵沉默攫住了他。正如破窗而入的凉夜之风,突如其来。
“这是······一种语言。”也是一种警告。来自上位者的警告。
他们的一切都暴露在天眼之下。他们知悉所有的事情。只是暂时手还不能伸得那么长,所以······
利用这种方式来警告千墨晗。
只是它不明白那个女娃娃有什么地方碰到了上位者的禁制······她的身份也不足以形成威胁。
必然死路一条。她是个死人了。没人能躲过。
睡魔灵有感知别人未来的能力,但是这种感知到的结果不是可以任意扭曲、改变的,而是既定的。
虽然它只看到的一个片段,但是全视视角下,它看到了所有。她必死无疑。
而主人的命运,如同漆黑的深渊,无底,无垠,不可捉摸。
“现在,去救她。”夙泠晔感到一阵疲惫,从未有过的疲惫。
睡魔灵不可置信,现在是关键时刻,他无法离开它,毕竟······
“可是你······”
“救她。”他的声音很淡,融进夜风的冷意中,不留痕迹,但是它听到了一丝恳求。
是的,它听到了企求。
真是奇怪,这么骄傲的人竟然也会求人。
它没想到那个女娃娃对他这么重要,看来他们之间还有什么故事,是它无法获悉的。不过身为契约兽,它在未得主人准许的情况下也无法窥探其内心和思想。
“是。”它应道,透明色的云雀状的睡魔灵消失在夜空中。
他看着灰蒙蒙的天际,眉头紧皱,这时,敲门声传来,打破了压抑和沉寂。
“进来。”他的声音回归正常,掩下焦灼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