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墨晗眉间的清冷在不知不觉间也软了下来,她知道心底的设防慢慢崩塌,她有些恐慌,但却忍不住期待。至于期待什么,她不想深究。
“千山御主几千年前上位面的神祗,因为一些纠葛陨落了。”
就这样?她狐疑。
“以后你会知道的。”希望到时候······
什么啊。千墨晗无语,表面却没有露出想进一步了解的想法。
“总觉得你在隐瞒什么。”她眯起眼睛。继而无声质问。
夙泠晔直视着她,没有说话,半响才用阴沉沙哑的嗓音道:
“我不想你知道的都是对你没有好处的。”
既是如此,千墨晗没再逼他。
他明明听到千山御主时身体微微僵了一下······
夙泠晔将千墨晗抱在怀里,抱得很紧,闷声着:
“我不想再失去你了。”
因为如果她知道真相,定会重新选择。而他已经赌不起了,不光是那些过往,还因为她对那个人过深的执念。所以,他只能尽量隐瞒,让她爱上自己,可是······
却没想到他所有卑劣的打算都被那个人看在眼里,他们的每一步都是在被引往所设计好的路上,待她慢慢发现,然后······
再次离开他。
他不在乎什么龙骨钉,可是在乎多少次痛苦轮回才换来的交集是以她的远离落幕,他本以为不会在奢求什么,所有的恨意已经在无数次时光深处被风化,消无,可是······偏偏他被救赎了。于是再也舍不得放下。
千墨晗任由他抱着,她能感觉到他的害怕。她不敢期待太多,不敢付出太多,也不敢反馈什么。
似乎见惯了来了又走,走了再来,得与失的反反复复,风雨无常,所以她希望自己冷静,她也确实差点做到了,只是异常的心跳背叛了她。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之间那种无形而默契的沉默被外来音强制插入。
“庆功宴?”听到侍从的邀请,千墨晗看向夙泠晔。
“永夜城深受死亡之鸟的肆虐,所以每斩杀一只恶鸟就宣告着永夜城的白昼即将迎来,以及漫长冬季的消融。”虽然明眼人都知道凛冬珠和诅咒的存在意味着永夜城的永夜和无穷凛冬,可百姓们还是怀抱着希望。
“请回禀永夜皇,我们会准时赴宴。”千墨晗说道。
侍从闻言,垂眉行礼,遂恭敬掩门而退。
“凛冬珠,诅咒·····”上千百年,沿袭至今,暗无天日的没有光明未来,是个人都会绝望吧,可是这里的人却仍然内心坚信着某种信念,毋宁说是某种信仰。“就没法解除诅咒吗?”
夙泠晔揉了揉她拧起的眉心:
“诅咒之力已经在减弱了,解除还需要契机。”他刚到永夜城时就发现了某种力量加诸在这片贫瘠土地上的压制。
“铭刻。”夙泠晔继续道。“至尊级风雪铭刻,因为凛冬珠提供源源不断的风雪系灵力,这个诅咒才得以持续这么长时间。”
“铭刻······”又是铭刻。千墨晗深思半响,道,“那取走凛冬珠······”
“还不足以破解。”诅咒之力太强,取走凛冬珠只相当于断其一腕,几乎无伤大雅。
“现在连凛冬珠在哪都还没着落。”什么诅咒之力恐怕超出他们的能力范围,其她没必要吃力不讨好揽这活。
夙泠晔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她的鼻子,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
“小小晗觉得永夜皇为什么对我们这么纵容?”
“是对你吧?”千墨晗可没忘记自己怎么被关进囚牢的。“别说什么你只是献策捕猎死亡之鸟。”在她看来,里面的水深着呢。只是她不想追究罢了。
他看着铜镜里的人儿,眉眼间含笑,手上把玩着她散发清氛的墨发:
“换取凛冬珠的条件恐怕都想好了吧,既入了这个局,哪会让我们空手而归?”他没有回答她,反而跳开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