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宝轮流把血糊糊的双手放到嘴巴上肆无忌惮地吸着血,他的喉结处连连地动,他真是干渴到了极点。他吸了好一阵又伸出舌头添了添干裂的嘴唇就嘿嘿笑道:“王大忠,你要报仇,我理解,怨有头,债有主。不过你这方式不对,你早点对我下手才是正确的,明智的,你选择此时对我下手,真是有点愚蠢过头。我代你们的县尉公子相亲,我死了,刘府小姐迎不进唐县尉的家,唐县尉的钱白花了,唐县尉可能都不会放过你们。你这个人真不会审势,你真是害了你的这些兄弟。如果我死了,有人告你们故意谋杀候补官员,你们中间为首的人至少有三个可能要诛三族。这样我这条命是大赚特赚了,你们中间的三个人就是大亏特亏了,想想我这条命也值得了。”
说完这些他就睁开眼睛望着王大忠几个人嘻嘻嘻地笑了起来。
王大忠气得大吼一声:“麻麻的!”抬起右脚准备踩向来宝,黑狗子忙伸手拉住他大吼:“老大,你冷静一些,你不要鬼摸了头,你这样真会害死我们大家的。”
说完这些的黑狗子就拉起王大忠的手向外走,其他几个人也跟着向外走。
几个人到外面商量了好一阵,又一齐进来四个人按着来宝的双手双脚,另外两个人挠来宝的脚板心。
来宝张开嘴拼命地笑,他越笑越急,气喘不止,难受至极时,王大忠趁机问:“来宝,你认罪不?认罪我们就住手,不认一直让你笑死为止。”
来宝不吭声回答他,只不住地笑,笑着笑着一口气没有接上来,他双眼一翻,脸上皮肉狠抽几下就僵硬伸直了。
众人惊愕不己,马上住手,王大忠伸手一探他的鼻息居然没有了。王大忠顿时头皮发麻,一声不吭,脸色惨白,浑身也不由自主地抖颤了起来。
黑狗子忙问:“什么情况?他没有死吧?”
王大忠只身体发抖不回答他,黑狗子忙自己伸手出探,他探过就失声地大喊:“完了,完了,这下我们全完了,来宝死了,我们就等死好了。”
众人一听他这几句话,个个伸手去探来宝的鼻息,来宝真没有气息了,顿时人人破口大骂王大忠害人不浅,害了大家……
王大忠不敢吭声,他怕引起众怒,他只垂着个脑壳由着大家骂。
大家骂了好一阵,天就发朦朦亮了,几个人又马上商量究竟是放火烧庙,毁尸灭迹,还是把来宝去沉塘为好?大家商量了好一阵觉得在这里烧庙毁尸灭迹容易被省城的缉捕们怀疑,发现,还是带着来宝走远一些去沉潭,安全点。
商量完,几个人抬起来宝就匆匆上车走,走到了中午,来到了江边。
几个人将来宝抬下车,王大忠打开袋子抽出刀准备将来宝分尸肢解后沉潭。他刚举起刀准备砍向来宝的脖子,来宝突然浑身筛糠似地抖了起来,王大忠吓得脸皮惨白地一边向后连退,一边语无伦次地大喊:“他,他,他,没,没有,没有死,这咋,咋办?”
随着他惊恐的声音王大发几个人鼓大双眼看着抖颤不己的来宝,个个更是惊愕失色,心跳不己。
片刻,王大发就反应过来了,他高兴地大喊:“真是谢天谢地,他没有死,我们也不用死,这是命,这是命,我们都是命不该绝的人。这小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建议赶紧送他去看郎中治好他。然后向他赔礼道歉,请求他原谅,饶过我们,依他的心智他肯定能够高中状元,你们大家认为如何?”
黑狗子,田三儿对着头连点,反应过来的王大忠则大吼:“你疯了,你找死,不要连累我们,你脑壳仔细想想就知道了。他这么一个可以不惧刑罚,不顾自已身体皮肉之苦的人,他的内心是无比强大,恐怖的。放了他,让他去中状元,就是同我们自已过不去,以后我们一个也别想活,我们一个个会死得极惨。”
王大忠的话才到此,王大发就很不耐烦地问:“那依你说该怎么办呢?难道把他黑了,沉潭淹死不成?这事你们干,我不干,我没有那胆量干。谋杀朝廷官员,你们知道后果,动手的人肯定会殊灭三族。劫,抢,赶考秀才都是株连全家,他已经是解元了,你们用脑壳好好想想。”
说到他打住了话,双眼冒火圆鼓地对着王大忠连鼓连瞪,露出了满脸愤怒不满的表情。
他的话刚落,田鸡也大喊:“我也不会动手害他的命,我同他往日无仇,近日无怨,我不会拿全家人的性命陪你王大忠。王大忠如果你为了替你那个大舅子报仇,拿你全家的命赌,你真不值得。你还连累我们几个跟着你送命,你的心够黑,够残忍,你那个大舅子无恶不作,本来就该死。”
田鸡的这些话完,李尚义对着王大忠一摇头也说:“王头,我们都相信你,你说有办法让来宝承认偷牛,我们才跟着你来干这件蠢事。如今他死不认,你说该怎么办?如果你要黑了他,我也不会干,不会动手。我不会为了你那个傻瓜蛋的大舅子报仇雪恨,就拿自已一家人的性命同你赌。你与你大舅子是亲戚,你睡他妹妹,你为他报仇,我理解,但我还劝你三思而后行,真不值得的。”
他的话完其他人也劝王大忠不要鲁莽,切忌不可以要了来宝的命。
大家议论了好一阵,王大忠也害怕了,几个人挖空心思地想了很久决定把来宝偷偷送进大牢里去关着。慢慢地折磨他,诱导他招供认罪,人都怕磨,怕关,怕失去自由的。这样上面派人查来了也无妨,没有要他的命,又有三个人直接指证他偷牛,应该问题不大。
大家商量妥当了,又统一了口供,才坐车走。
几个人把来宝带进衙门,并没有将他立马送进大牢里去。几个人很不甘心又在衙门里对着来宝恐吓,威胁了好久,来宝死活不认。一直忙到凌辰几个人都累了,也感到实在没有办法了,才将来宝偷偷地送往监狱里去关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