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宝微微笑着回答:“你狄大人是朝廷命官,你总不会似王大忠那样想让我屈打成招吧?只要你不心存私念,我由着你查,由着你审,我白天没干亏心事夜里不怕鬼叫门。狄大人辛苦了,去好好休息,请你明天再来,学生随时恭候你的传唤。”
来宝说到此略微停顿了一下,李重均就说:“年轻人,不错,好好努力学习,勤奋苦斗,我回到大理寺一定催上司速度办理你的案件。今年又有科考,你好好准备,争取高中,到时好入朝为官。”
来宝当即对着李重均深深地弯下腰大喊:“请求大人帮我催案,晚生一定感激不尽,晚生毕身的心愿就是入朝进太学读书着术。上次考试我本已中解元就是被王大忠坑了,我真是时运不济,这次就全仰仗大人救晚生了,晚生不求太早,只要在考试前可以出狱就心满意足,感激不尽了。”
说完这么多的他连连地对着李重均深深地不断躬身。
李重均伸手托起他哈哈笑道:“老夫一生最喜欢助人,尤其是喜欢帮助那些勤学好问,追求上进的有志青年。你且安心继续学习,老夫一定想办法让你在秋考之前出狱。切忌,切忌,不可废了学业,你是个有前途的人。”
说完这些的李重均显得特别爱才,他没有避嫌,他抬起右手在来宝的肩上重重地拍了三下才大喊:“送他进牢房去。”
来宝张嘴还想说话,唐县尉已伸手拖着他一边匆匆地走,一边大吼:“你不要废话了,李大人,狄大人累了,饿了,李大人欣赏你,答应了你,你很快就会出狱的。”
随着他的这些话落,他已将来宝拉到了门口,掏出钥匙来开门。
来宝小声地说:“叔,你找个单独的机会好好同李大人聊聊,请他真心帮我催催,真是关得太久了。”
唐县尉打开门,一边推他进牢房,一边说:“这种事不需要你教,我知道该怎么做,这几年可把你妈害惨了,为了捞你,她东奔西跑到处求人,讲好话,你以后要好好孝敬她。大理寺插手了,应该很快了,你安心等着,注意保重身体。早几天你们镇上的那个光义死了,你应该是听说知道了,所以你一定要注意锻炼身体。”
来宝对着他头连点了三次,他就匆匆走了。
刘县令把狄仁杰与李重均两个人带到酒店一边喝酒,一边问:“狄大人,你明天真的还要审来宝吗?下官认为没有必要了。”
狄仁杰回答:“我始终怀疑这个案子,我坚信来宝参与了,我会慢慢地查,我坚信一定能找到他的犯罪证据。”
唐县尉嘿嘿笑道:“狄大人,他们在此关了快三年了,审过无数次了,所以他们的口供没有差别。关于这一点你真不要怀疑了,我与刘县令开始也怀疑,我俩都审过他们不下十次了。这件事真就是王大忠打击报复引发的,我仔仔细细考虑过的,请你相信我俩,你不要费心费力了。”
狄仁杰一摇头,张嘴准备回答,李重均己经开口说:“狄大人,你要查,要审,你就留下来继续好了。我明天是启程了,我要早早地返回去复命,争取早点释放他,让他参加今年的考试。这么一个有才华,追求上进的青年关在此实在是一种悲哀,实在是所有办案人的无能与耻辱。我这个人年纪大了,不想升官了,只想一心为民做些好事。”
说完他就连连地叹气,并露出了一幅十分惋惜痛心的表情。
狄仁杰与他辩驳争执了一翻,唐县尉与刘县令两个人都偏向李重均,狄仁杰一个人争执不过他们三个人,只好无奈地于第二天同着李重均返程。
李重均与狄仁杰回到大理寺,各自向上面交了自已的调查结果与建议书,大理寺卿反复看了他们俩个人的建议书,一个人也无法判断。大理寺卿为这件事专门组织一些人开了两次会,研究案情,最后有大多数年纪大的人认为来宝无罪可以释放。少数年轻的官员认为来宝是首犯,建议带到大理寺来用大刑。
双方争执了好几次,最后大理寺卿还是判来宝无罪释放,判王大发,田鸡二个斩立决,其他人充军流放。他的判决当然得到了大多数人的支持,支持者纷纷在判决书上签字画押。签名画押表示不支持,表示还怀疑的只有狄仁杰一个人,他一个人反对不光是无效,大理寺卿还要他亲自去送达判决书。
(唐朝对死刑的复审是十分严肃,重视的,一份死刑判决书需要五个主审官签字画押才行,才有效,所以唐朝执行死刑的极少。来宝这个案有狄仁杰坚决反对,按正常是要由狄仁杰重新去调查,取证才对。可此时的狄仁杰身微言轻做不了主,而大理寺卿又是李东旭,他是元老,他没有将狄仁杰放在眼中。)
狄仁杰接受了这个任务觉得十分窝囊,恼火,他始终认为来宝犯了罪。但他胳膊扭不过大腿,他只能去送,他必须服从命令,他一边走,一边就想:大理寺这帮老混蛋,有人其实知道来宝这案子有问题,他们只是怕麻烦,不想去深查。他们想极早了结,担心皇上责怪他们办事不利,拖拖拉拉,他们都是只求无过混日子的人,他们不想深究下去了。我自已即然知道了这案子有问题,如果不去查,那我也就与他们一样是不想为民做主的人。我必须去查,偷偷去查,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不能放过他,放了他是条祸害。
他太聪明狡猾了,加上文彩出众,如果让他当了官,以后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死在他的手中。他胆大包天,手狠心毒,即将要考试了,自已不能让他参加考试。就算查不出他的问题,暂时也不放他,等考试过后再放他出狱,这种事很卑鄙,不道德,但为了不让他为恶人间,自已就黑心这一回……
狄仁杰抱着这种坑来宝,不让来宝参加考试的心态到了省城,他没有将大理寺释放来宝的判决书交给太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