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今日自个儿提着篮子,特意跑去集市上采购了蔬果。丰娘子看到她的时候,阮妹妹叫了好几声,在刘富不太情愿的情况下,丰芳瞪了刘富一眼后,男人倒是乖觉不少的任由妻子大方了。
丰芳给她塞了摊子上的不少水果。跟不要钱似得塞了半篮,阮清一直说着够了够了,太多了她一个孕『妇』提不动等话才阻止了他的想法。
阮清偷偷地在丰芳的摊位前塞了些钱,这才说着谢谢离开了。
因为怀着孕,卫榷都不让她吃多油炸的食品。这会儿闻到油炸虾的味道,她还是忍不住的买了一串慰藉一下嘴里的**。
她脚步轻快的正准备去买糖人儿,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那是一个穿着蓝『色』衣裙,头绑着双丫髻的女孩。眼睛水灵灵的,嘴唇粉嘟嘟的煞是富有少女气息。
她看起来并不像是乡里的人,阮清上下打量了会儿,看到她腰上居然还有一把剑,剑柄上还挂了一根蓝『色』的羽『毛』,她顿时升了些防备,问道:“不知姑娘何事唤住我?”
“不知道阿姨你认不认识一个男子,身形八尺左右,面容姣好,名字叫卫榷!”女孩眼里有光,一副很抱希望的模样。
阮清并不认识这个女孩,可是听她口里所说的,似乎是卫榷的旧识。
卫榷从未与她说过自己的过去,她也不知道这个女孩找自己丈夫的目的。
于是摇了摇头:“姑娘找错人了,我不清楚。”
“好吧,但还是谢谢你!”女孩眸光顿时黯淡下去,转身走了。
阮清心里琢磨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东西来,索『性』买完吃的就回家了。
这一趟街让一直宅在家里缝孩子未来小衣服的阮清听到了不少八卦。
她从菜贩那里,从卖糖人儿的老头那里,从王家出来采办的仆人那里得到了不少消息。
其中有一篇是关于余香的。
据说余香回到屋子里后,在家哭了一个晚上,之后的心情一直闷闷不乐。
也不知道李大白听到这样的消息是哪来的兴致,叫上侍从提着一大袋子的礼便上了马车,一路往意林书院去了。
这十里八乡谁不知道李大白丧了妻,这会儿也不过三十五六,正直壮年。
当李大白提着一堆东西出现在余山长家门口的时候,余有才将他此行的目的了然于心。
那天自家的女儿跑下山去,找着人家卫榷的正牌夫人理论的模样可谓是丢尽他们余家的脸,本来踏着门槛来求娶的几位人家听到传言便再也没有见过。
这个年代正室和妾室的地位差异极大,也可以理解为什么李恩对自己父亲喜欢妾室那样吃味。
这余香还未嫁给卫榷就那么一副厉害的模样,更何况是人家卫先生对她一点意思都没有。
人人都觉得是余有才未管教好自己的女儿,还未出阁就找到心仪的人大喊大闹到人家家门口。
这余有才的脸面没了,几位求娶他女儿的人也不来了。
这李大白的条件也确实不错,这会儿家里又没正室,小妾也早已经疯了禁足在了院子里失去了宠爱。
这余香只要嫁进门,那肯定是县大人的正夫人没疑了。
更何况李大白的风评也不错,知道是小妾杀了夫人后将衙门里的口风守的很紧,直到后来年氏疯了关进院子里之后,他才给知情的人统一改了口风说是他知道年氏的是杀人凶手才关了禁闭的。
众人都晓得杀人偿命,可是年氏早已经疯了,谁又跟一个疯子计较这事,反而对李大白将其好吃好喝禁锢在院子里这件事又被赞了有情有义。
阮清听到别人说他此话,隔夜饭都能被吐出来。
又有人道李大白二十年才娶了一个夫人一个妾室,更说其是世上有名的情种。
也不知说这种话的人回家会不会被老婆打死!
余有才和李大白在客厅里聊了半天,一脸春风得意的下了山门。
众人问起来,他只说是衙门府有喜事,众人还以为是他给儿子来娶亲,哪想他是给自己觅个夫人来。
也难怪李恩会找到自己,愤怒异常。
也难怪,谁一觉醒来被告知有个小自己三岁的小妈即将嫁进府来,谁心里都会别扭。
李恩愤愤地在阮清家待了一天,跟他的兄弟们早饭中饭晚饭一并混了。
不过还好朱江来的时候带了好几斤的猪肉,阮清一看有肉吃,自然高兴,也煮了卤的深糖『色』的五花肉。
几个少年郎在阮清家门口的道上蹲着马步一字排开,路人看了纷纷自动离了他们几丈远,一群乡里有名的混混,面容煞有其事的蹲马步在那里,颇有些门神的味道。
这副模样让刚从衙门回来的卫榷一脸懵『逼』。
他美目看到这样一群人,带着笑意,问道:“你们在门口带着做什么?”
柳一看到卫榷甚是欣喜,面上一咧,笑道:“先生你终于回来了呀!我们等你好久了!小娘子说一定要等你回来才开饭,我都要饿坏了……哎哟!”
柳一还没把自己肚子里的絮絮叨叨说完,后脑勺被人拍了一掌,他怒目转向身后,看见是李恩那火烧的目光顿时想被泼了一盆冷水,灭的一干二净,就连咬牙的表情都没了,怂的垂下了眼睛,一副听老大吩咐的模样。
“我还没开口呢,哪轮得到你这个瓜娃子说话!”李恩皱着眉,又道:“还有,小娘子可是你能叫的!以后给我好好改口叫‘师母’!若是下次再让小爷我听到你喊这词,小心我让你在门口喊一晚上!”
“好了,李恩,人家柳一不过还是个小孩子,那么欺负他干嘛!晚饭也输了,自个儿进屋装饭吃吧。”阮清方才在屋里听见了声音,知道是自己的夫君回来了,急忙洗了手出了院门。
那温柔的眸光在李恩身上滑过,落到长身而立在夕阳下俊俏的人儿身上。
她眼睛弯成一轮新月,:“你回来啦。”
“我回来了。”卫榷说着,朝着阮清又去,特别主动而自然地挽起阮清的手进了屋。
李恩看到这一幕,不知怎么的,内心有一丝酸楚来,但是很快地被他压了下去。
他左右扫了一眼还在蹲着马步的小弟,瞪了他们一眼,粗嗓子一吼,道:“还愣着做什么啊!还不快去吃饭!”
众人也不知道老大突然哪里来的气,但是看在有饭的份上,直接漠视向屋里跑去。
在门外呆了那么久,屋里穿出来的肉味儿也不知道勾了他们的馋虫多久了,口水都能吞下好几公斤了!
李恩吃完饭喝了点绿豆汤,便带着小弟们走了,说是下次明天再叫朱江带点肉来吃红烧肉,太几把好吃了。
阮清擦着额头上的汗,这做饭还是个体力活呢!
她实在是受不起啊!
可是既然人家这么说了,阮清也不好拒绝,便挥了挥手让他们下次再来。
其中书生跑了回来,踌躇了一会儿,问了卫榷几个关于《大学》的问题。
那文言文甚是拗口,阮清听也听不懂,索『性』去厨房里替卫榷把洗碗的任务做了。
出来的时候书生已经走了,卫榷从凳子上站起身来,言道:“夫人,为夫已经和他们说好了,你如今怀着身孕,行动甚是不便,做饭这种事本就麻烦,更何况煮那么一大锅肉,今晚上回来看见你满头大汗为夫实在心疼,索『性』就不让他们再来蹭饭了,你说可好?”
“嗯,好。”阮清不知道卫榷是怎么看出来自己累的,只是听到这句解释的话心下一动,扑进自己的丈夫怀里蹭了蹭:“谢谢……”
卫榷听到道谢怔了怔,宠溺似得敲了一下阮清的父母,责了一句:“傻瓜。”
阮清躺在温暖的怀中半晌,想起了今日在集市上的遭遇,说道:“今日我去街上,遇到一个女孩儿问我认不认识你,我不知道她的目的,便言了一句不清楚。”说到这儿,她顿了顿:“看着不想坏人。”
“她长什么样?”卫榷绕着妻子的发尾玩,心下愈发沉了下去。
“眼睛大大的,水灵灵的,穿着蓝『色』的衣裙很好看,绑着双丫髻,挺可爱的一个姑娘。对了,腰上别了一把蓝『色』的剑穗的佩剑。”阮清沉思了一会儿,『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又闻到自己身上浓浓的油烟味儿,觉得自己等会儿得去洗个舒服的澡。
“这样啊……以后夫人遇见她,就说不认识好了。”卫榷『揉』了『揉』阮清的头发,发质柔柔顺顺的特别舒服。
“好。”阮清点头应了声,然后抓着卫榷的袖子撒娇道:“今天我先洗澡,夫君快去给我把水打好!”
“我做了一个大浴桶,不如夫人我们……”卫榷挑了挑眉,不得不说,这正经的人突然不正经的模样,真的非一般的『迷』人啊!
果然长得好看的人做什么都不会让人觉得不妥。
阮清压抑住自己内心的开心,推了一下他的肩膀,轻斥了一声:“死鬼,讨厌啦!快去给本宫把水打好,不然九阴白骨爪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