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正想着是谁如此无礼,来这里久了,还从未见过有人这么重力度拍着别人家的门板的。
阮清憋了一口气,正想喊是谁,没曾想一开门那人直接倒在她的鞋面上,吓得她立即往后跳了一步,与此同时,还有冲鼻的一股酒味儿。
那人体型微胖,穿着一身华贵衣衫怕是身份不低。
此刻他直面着倒在地上,整个人醉醺醺的。
卫榷也看出了不对劲,立即走了过来将阮清护在身后。
可倒在地上人这会儿一动也不动,反复没了气息一般。
阮清戳了戳自己丈夫的后背,小心翼翼地问道:“夫君,这个人不会死了吧?”
说完,阮清脑袋里充斥着各种阴谋论的大戏,各种电视剧的情节在她脑子里转啊转。
卫榷直接蹲了下来,将那个面朝地上的男子翻了个身,手指探测时,道:“夫人放心吧,还有气。”
话音刚落,阮清呼了一口气。
只是那男子满身酒醉的味道实在难闻,外头初雪刚刚落了薄薄一层,也还冷着。
于是她提议道:“不如夫君我们把他拖进来吧,这会儿扔他在外头不冻死也会得重感冒才是。”
虽然阮清说的时候十分嫌弃地捂着鼻子,卫榷正准备动手,阮清捂着鼻子继续道:“夫君等一下!”
“嗯?”卫榷抬头,顺着阮清盯着地上人方向看去,拉低了他的脖领,露出脖子一大片红疹出来。
卫榷看到这里,微微皱起眉头来。
“去把桌上的绿豆汤拿过来。”他吩咐道。
阮清听了立马应了,快步跑去双手小心捧着还热乎乎的绿豆汤来。
卫榷直接双手捏着那人事不省的酒醉男子,将温热的汤灌进了他的嘴里,那人总算有了点反应,还抖了两下腿。
阮清一看,也觉得倒在地上这个男的身上的不对劲。
满身的疹子起了在皮肤上,冲鼻的酒味一看就知道是酒精过敏了。
虽然知道是个贵人,阮清也不知道应该去找谁。
天色也晚了,去打扰萧远峰也不太好。
她抓着袖子,两个食指绕来绕去,虽然很讨厌这个人身上的酒味,阮清还是让卫榷把人拖进屋里,直接扔在了窗前的榻上。
阮清关上门,冷风顿时听了往屋子里灌的劲儿。
她翻了翻衣柜,找到一床被子,直接扔在那人身上。
卫榷也很委屈啊,自己和媳妇大好时光,被榻上这个不速之客给占了去。
今晚想索求,肯定会被害羞的小媳妇拒绝了。
一想到这里,他就心痒痒啊!
强烈的不满让他起了身,将外套都穿好了,这才说道:“夫人且在房里等着,为夫去去就来。”
“去哪里?”阮清躲在暖呼呼的被窝里,旁边是盖着小被子的念清正舒服的睡着大觉。
“马上就回来。”
说完,卫榷转身给了自己夫人一个安抚的笑容,冒着风雪出去了。
果然,卫榷着实没有让阮清等太久,不一会儿就有一群太监将榻上呼呼大睡的人带走了。
卫榷还站在门口跟那几个人说了几句话,阮清迷迷糊糊地没听清楚。
只是将不速之客被带走了,卫榷心情都好了许多。
他伸手揽了自己亲亲夫人的腰,嘴里轻声漫语朝着阮清软乎乎的耳朵吐着话:“夫人,我们办点事吧。”
“什么事?”阮清睡意正浓,没曾想自己夫君这会儿跟小猫一样舔着她的耳朵,让她不得入眠。
她转了个身,靠在那人的胸膛:“别闹。”
“自然是……办正事儿!”卫榷心中欣喜,面上露出兔子入狼口般狡黠的笑容,手上朝着自己夫人背上的动作也没停。
香扣轻解,温言软语的呢喃从被子里传了出来。
外头雪缓慢地下着,被子里伸出一只手不过一弹,桌子中间那根红烛便熄灭了。
窗户里头暗了下来,冰雪的天气外头很凉很凉,可里头的两个交缠的人儿却打得火热。
***
第二日阮清正躲在被窝里坐着从家里带的针线活,卫榷枕着自己夫人的膝盖抬头看着她一点一点的动作,那布料在他面颊的皮肤滑来滑去,卫榷心里别提有多舒服了。
本来和谐的场景被敲门声打破,还未等回答宁氏就走了进来,一看到屋里头是这样的又要转身出去避一下。
阮清极快地放下手中的针线活,动了动腿让躺在自己膝上的卫榷起身。
“姐姐找我何事?”阮清急忙出了声,那人这才重新转身回来,道:“方才看你们不方便才……”
“没有没有!”阮清急忙否认:“我很方便!”
看宁氏自顾自地落坐在椅子上,阮清这才问道:“姐姐找我,不知所谓何事呀?”
宁氏从进来开始一直都是笑着的,看得出来心情很高兴。
她手心盖在桌上,食指和拇指扣着帕子,一下一下富有节奏的敲着桌子。
见阮清问她,便欣喜地回道:“你快准备准备,等会儿皇上召见你!”
“啊?”阮清忽然迎对了这么个消息,一时有些接收不了。
天呐,她居然要去见这个时代的皇帝!
那身份地位,就跟现代见了思聪老公一样罕见。
见阮清任着,宁氏问道:“这会儿还坐在床上做什么?!还不快下来,姐姐带了人专门给你梳妆打扮一番,等会就去面圣啦!”
“真的要去吗?”阮清心中倒是没有想象中的信息,换之有一种做坏事要去办公室见班主任一般的心情。
“姐姐跟你说的还有假话吗?快下床,你这副样子去见皇上,指不定认为你住将军府姐姐亏待了你呢!”宁氏说着,摆了摆手,旁边的人领会了意思,往外头招招手,就进来几个捧着新衣服新首饰的丫鬟进来。
阮清转眸看了一眼卫榷,见他点头默认,一副对自己说“没事”的模样,她心下瞬间就送了些,这才下床穿了鞋走到梳妆台,任由那几个丫鬟给自己摆弄。
一打扮起来,阮清忽然也觉得古代的脂粉还是有那么一点好用的地方。
这么古风似的打扮,她这会儿还是像模像样的第一回。
被宁氏一路领着到了寺庙里最大的院子里,那门旁边就站着两个在外等吩咐的太监。
阮清低着头,乖顺地跟着宁氏的身后,并不敢乱瞟。
就这么一路到了铺着软软地毯的屋子里,暖气充足的很,温度瞬间高的不知道是不是太过紧张的缘故,让阮清有些喘不过气来。
阮清看到一双明黄色绣样精美的靴子,并不敢抬头。学着前头宁氏的动作行了礼,上方一副轩朗的男声问道:“这就是救了将军,昨晚还把太子救回一命的人?”
“是的皇上。”宁氏的声音听起来尊重且充满敬意。
阮清脑子里直接变成一股浆糊。
什么?
昨晚那个倒在自己房门的是……太子?
妈也!这么刺激的吗?!!
“抬起头来,让朕看看。”上头的声音又如此说道,威严且不容抗拒。
阮清脑子里顿时飞过无数言情的桥段,天哪,他居然说出了无数次皇上男主对某女主妃子的话。
如果没有抬,男主就会挑起女主的下巴,邪魅一笑……
咳咳。
阮清不过几秒,画面秒过了不知道多少幅。
算了吧,她可是已经有夫君君的人!
于是阮清抬起头,那人留着一尺长的胡须,盛年的模样,天生的一种气质是从内里散发出来的,让她十分羡慕。
有儒生的样子,眉间却也有萧远峰的那种英气。
却又不贸然的过分。
“倒是个清秀的。”纪尤书笑了起来,自己阅人无数,看面前这个女人不像是个喜欢争权谋利的势利面向,反而眉眼间让人欣赏起来很是舒服。
越是这样顺从的人,自己随便赏点都是对自己感恩戴德才是。
赏一点对自己来说不重要的东西,对她来说乃是天大的恩赐,世间的人也会说自己是个恩重的好皇帝。
何乐而不为呢?
“谢皇上夸奖!”阮清倒是不谦虚,露出兴奋而开心的表情。
“连续救了两位对朕来说都十分重要的人,你想要什么奖励啊?”纪尤书身子向前俯,手肘顶在膝盖上,露出探究的目光。
“回皇上的话,能帮到将军大人和太子,乃是民妇荣幸,不敢奢求。”阮清继续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手心不自觉出了汗,心里念了无数遍“放我走吧!放我走吧!”
旁边的穿着华贵,穿着有些暗的大红色衣装,保养极好的皇后道:“诶,皇上,您这样问她她哪里敢提出什么要求,不如您自己决定就好。”
“也是。”纪尤年重新坐直了,摸了摸下巴,一副思考的样子,半晌,出了声:“不如赏个郡主给你玩玩?好不好?”
“啊?”阮清抬起头,面色一滞,心中却在抓狂一般的咆哮:玩?郡主还能被赏来玩儿吗!!!?
“各位觉得如何啊?”纪尤年笑呵呵地问着周围的人。
他这话一出来,不止阮清心里狮吼一般的咆哮,室内瞬间死一般的寂静,连着温暖的空气好似都停止了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