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雁归顺势起身。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她一起身,刚刚还在她身边坐得笔挺的男人也跟着起身,瞬间抓住了温雁归的手腕。
温雁归愣了一瞬,甚至来不及反应,就看到那女侍者因为没人接着,直接倒在了沙发上,连同手上那价值不菲的红酒,也摔在了地上。
温雁归抿唇,却是下意识地想去挣开陆鹤辞的手。
“去哪儿?”
男人定定的看着少女,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从她身上移开过。
那女侍者就在沙发上娇声呼痛,几个男生上前把人扶起来,但陆鹤辞甚至没有分给那人一个眼神。
这边的声音引起了其他队员的注意。
不少人的目光循着声音,纷纷看了过来。
温雁归皱皱眉,又使了点力气,想要挣脱男人的手。
陆鹤辞指骨微微泛白,眼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慌张。
他向前一步,拉近了跟温雁归之间的距离。
“去哪儿?”
他又问,好像非要温雁归的一个回答。
温雁归小脾气上来了。
她奋力甩掉陆鹤辞抓着她的手,皱着眉,瞪着杏眼看向陆鹤辞。
“陆总,这笔投资我们千秋不要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温雁归招呼也不打一声,转身离开。
凭什么啊!
凭什么这人对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凭什么他生气了就对她不理不睬,消气了就给她顺顺毛?
明明就是吃准了她不忍心跟他发脾气!
陆鹤辞是个大坏蛋!
温雁归现在才不要跟他说话!
气冲冲地离开包厢,温雁归没有去看周围人看向她的眼神。
离开包厢,温雁归直直地朝着电梯走了过去。
严朔还是站在那里。
看到温雁归来了,严朔整个人瞬间警觉起来。
“温、温小姐,你怎么……”
“我要下楼!”
她才懒得陪陆鹤辞在这里演什么“陆先生”“温小姐”的戏码!
严朔的眼中闪过慌张,他刚想说些什么,就注意到少女身后的人。
想要说出口的话全都咽回了肚子里,严朔欠欠身,没动也没说话。
温雁归见状,皱着眉,一把将严朔推开,点开了电梯按键。
电梯门缓缓打开,温雁归进去的时候,就看到已经快要来到她跟前的陆鹤辞。
她皱皱眉,按下电梯里的关闭按钮。
不想跟他说话!
电梯门缓缓关闭,就在即将合拢的时候,那一只修长苍白的手卡在了那条缝隙中!
“boss!”
温雁归听到电梯门外传来严朔慌张的声音,也瞬间反应过来,急忙按下了打开电梯门的按钮!
电梯门顿了顿,随即又缓缓打开。
温雁归先是看到了那双漂亮的眼睛,下一秒,男人一步踏进电梯,高大的身影将少女整个人笼罩起来。
“陆鹤辞!你疯了!夹到手怎么办!!”
温雁归对着男人,大声吼道。
男人只是垂眸看她,一只手试图去抓少女的衣袖。
温雁归蹙眉,毫不犹豫地躲开他的手。
——凭什么他的示好她就要接受?
眼前的男人,呼吸似乎乱了起来。
他的眼中的慌乱无措犹如实质。
他微微抿唇,声音都是颤抖着的:“温雁归。”
他叫她,带着他少有的讨好与示弱。
温雁归的心尖像是被揪了一下,她低头,不去看他。
“温雁归。”
他又叫一声。
电梯里太安静了。
“我不是大坏蛋。”
他颤着声音说出这句话,甚至带着几分委屈和慌乱。
温雁归微微蹙眉,这才想起,这句话好像是她当时对严朔说的!
陆鹤辞怎么会听到了!?
她微微咬唇,闷闷地开口:“你就是。”
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回答陆鹤辞。
只会欺负她,就以为她好欺负。
但温雁归其实并不是多么心软的人呐,她只是会对陆鹤辞有更多的耐心,更多的善良与关注。
陆鹤辞就是大坏蛋,他肯定是知道这一点,他肯定是知道她离不开他,所以总是对她这么凶。
严朔就站在外面,他实在没脸看呐。
他们的陆总!在谁面前不是高高在上,冷漠矜持的人!
可现在,两人在一起,像是两个别扭的小孩子。
就连吵起架来也好幼稚啊。
没眼看没眼看……
因为少女不让他牵手,陆鹤辞就不敢再动了。
他垂眸看着她,眼神有些无措:“你没有拿检查报告来找我。”
指的是昨天她去医院复查的事情吗?
温雁归眸子闪了闪,依旧低着头不看他:“反正你也不想看到我。”
她干嘛非要过去自取其辱?
眼前的男人似乎又往她的方向迈了一步。
逼仄狭隘的电梯内,男人将少女困在一隅之地,像是巨龙守护着来之不易的宝藏。
“不是的。”
陆鹤辞的声音沙哑。
“温雁归,不是这样的。”
他这样说,垂下来的指骨微微收紧,泛着不太正常的白。
像是颓败的兽,向公主殿下宣示着自己的战败。
“温雁归,我只是有一点点生气的。”
他抵着她,嗓音嘶哑又低沉,像是担心她又会逃走,所以声音都不自觉地放得很轻。
温雁归皱眉:“我又哪里惹到你了!你答应来看我比赛没来,我还没生气呢!”
她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还着急忙慌地去医院找他。
谁知道他居然那个样子!
他有什么好生气的!
陆鹤辞只是垂眸看她,琥珀色的眸光像是酝酿着无数的情绪,但又纷纷被压下来,归于沉寂。
“温雁归,你说你不在乎我。”
温雁归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错愕地抬头,对上了男人那双委屈又慌乱的眸。
“我当时听到,是有一点点生气的,”陆鹤辞以为她不高兴了,又继续解释,“只是一点点。”
所以他才会那么幼稚地说不见她,又在她出现在诊室时故意不理她。
是在保护他那可笑的自尊。
但很快他就发现,他保护那可笑的自尊心,根本没有意义。
她离他远了。
他受不了她用那种冷淡又平静的目光看着他,也不想听到她恭恭敬敬地叫他什么“陆总”。
令他烦躁得很。
“你说你靠近我,只是因为想要我的钱与名利,温雁归,我想过了,”陆鹤辞抿唇,神情认真,“可以。”
什……
什么意思啊?
温雁归有点懵。
“不在乎我也没关系,温雁归,我不该生你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