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愤怒起身怒指他鼻尖,秦同正欲张嘴,却被起身拦住他的秦全尉打断。
考虑到章家在荆南的龙头位置,他不能让儿子得罪这位目中无人的爷。
思虑片刻,秦全尉没有多言,只发出一声冷哼,便带着儿子转身离开。
手拿茶杯懒散坐在椅子上,眼看魏伯想要抬腿跟上这对父子。
不屑眸色未变,坐姿依然闲散,章右野不慌不忙翘起二郎腿,声线里更是没有什么起伏情绪。
“魏伯,你不用送,又不是不认识路,让他们自己走就是。”
“右野少爷,这...”
不等魏伯发言结束,紧盯前方二人背影,章右野懒洋洋地加大音调。
“我说秦叔,昨晚你的宝贝儿子没跟你交代一句话么,有些事情干多了可真会翻车的,你年纪也不小了,小心晚节不保啊。”
听不出到底是好心提醒还是有意警告的平缓尾音被刻意拉长。闻言,二人往前行走的脚步莫名一顿。
秦全尉转头与秦同对视一眼,捕捉到儿子眸底一闪而过的慌乱无措。
像是突然明白些什么,秦全尉缓缓转身,沉默打量章右野半晌,继而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是吗?真是谢谢我侄子的关照,秦叔会多多注意的。不过,既然侄子这么好心,那我也发发好心提醒你。”
“与舒家联姻之后,一大堆的烂摊子都得你们章家收拾。以你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性子,你觉得你能收拾几个?”
说罢,再也不给章右野反驳机会,拉过儿子手臂,二人彻底消失视野里。
另外一侧。
望着章右野皱眉思虑的模样,魏伯拿起一侧茶壶,替他倒了一杯清茶。
“右野少爷,别着急,你先喝杯茶,润润心肺。”
掐掉烟蒂,接过清茶一饮而尽,章右野缓缓摩挲指尖里的杯壁,眸色深沉阴郁:“魏伯,舒家在这段日子,公司里有出过什么问题吗?”
细细想了一番,魏伯缓慢摇头。
“没有,仁轩老爷并没有给老爷子说过公司里发生过什么大事。前段时间总公司有大批核心员工离职的事也已经被处理好。一些子公司里,包括川然少爷的公司,都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
轻轻嗯了声,章右野细心叮嘱。
“一会你记得跟老爷子说,让他跟大伯关照一下,最近要多注意公司内部情况。刚刚的话你也听到了,我估计秦家又要背地里做什么手脚。”
“我明白的。”魏伯应声点头,“右野少爷,谢谢你愿意帮助我们舒家。”
抬眼看到魏伯的坦然脸,章右野开口:“魏伯,你言重了,我没做什么。”
就算身上没有流着舒家人的血,魏伯也早已把自己当成舒家的一份子。
面朝章右野,面露得体微笑,魏伯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放在身前,弯下脊背,朝他微微鞠了一躬。
“右野少爷喜欢我们二小姐的事,大家都看得出来。而且秦家老大没有说错,以后和二小姐结了婚,我们舒家的事肯定需要你帮忙打点。”
脊梁弯起,魏伯又说:“作为舒家人,我这声感谢,又哪里会言重。”
想不到魏伯会对他主动言说这些。
不过哪有长辈给小辈鞠躬的。
连忙从椅子上起身,把还在鞠躬的魏伯扶正身子,章右野面露得体微笑,同样得体回应。
“魏伯,你不用这样。放心,舒家的事,该帮的我自然会帮。”
迟疑片刻,考虑到舒家与章家联姻之后的方方面面,魏伯主动说出掩藏许久的秘密。
四下张望一圈,魏伯压低声线说道:“右野少爷,这话我只跟你说。”
“自从二小姐被接回舒家,你也看得出老爷子是肉眼可见的开心。不瞒你说,老爷子的遗嘱里,已经写明二小姐是唯一继承人。”
“那大伯呢?老爷子不打算给大伯家产?”章右野眉心紧锁。
“这一点我也很纳闷,仁轩老爷没有孩子,是因为夫人她生不出,而夫人身体不好的事,老爷子也知道。”
话音落下,魏伯大胆猜测。
“这些年,秦家的嘴脸暴露的越来越多,今天还敢堂而皇之到这里来说亲。我估计老爷子是为了防备仁轩老爷一家,才立这种遗嘱。”
“其实老爷子有劝过他与夫人离婚的,但是仁轩老爷脾气也硬,说什么离婚对家族影响不好,所以才拖到现在。我看得出,他与夫人是有感情的,否则也不会看不出是谁在背后使绊子。”
听完魏伯的叙述,章右野的眉心并没有舒展:“你的意思是,舒家遭遇到的这一切,有可能都是大伯默许的?”
没有出声回答章右野的问题,担忧隔墙有耳,魏伯只递给他一个眼神。
被魏伯的无声眼神怔住,顿了几秒,章右野突地想起前段时间。
父亲与二叔讨论起舒家总公司的内部纠纷时,总是一副很费解的神情。
根据父亲的猜测,自舒老太太去世之后,舒家接连出现那么多变动。
他与二叔一直认为是秦家与秦织在暗中联手,想要整垮舒家。
而舒仁轩只是暂时还未看透。
如果真如父亲与魏伯猜测这般。
因为与夫人感情颇深,舒仁轩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秦家作乱。
如此看来,舒老爷子把舒家全权交到孙女舒宜手里,倒也情有可原。
目前对舒家虎视眈眈的群狼那么多,若这份遗嘱不小心流传出去,这群豺狼一定会想方设法针对遗嘱继承人。
为了滔天权势,古有九龙夺嫡,如今,舒家产业在荆南同样独树一帜。
自古以来,权势和家产向来是家族人争抢的首要条件。
为了得到继承者的位置,想必一定有人会对舒宜这个唯一继承人下手。
思来想去,今天这个证。
还真是非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