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你来和小姑吃饭的时候,本想着吃完饭带你到这来休息一下,给你一个惊喜,能让你心情好一点。谁知道被秦织插了一脚,这不就耽搁了。”
略有些遗憾的尾音落下,趁他一个不注意,舒宜猛地扑进他怀中。
在他突然变得僵硬的身体下,舒宜把纤臂从他腰身之间穿过,紧紧缠住他腰身,又把脑袋深深埋进他胸膛。
在他看不到的角度里,她的眼眶渐渐泛了红。
“谢谢你,今天的惊喜够多了。”
从相遇至今,细细想来,舒宜很少会出现这种紧紧拥抱他的举动。
不对。
不是很少,是根本没有。
因为一直以来,都是他在主动。
是他成天在她眼前晃悠,主动走向她,靠近她,想方设法让她进套。
而现在。
他的主动,似乎终于有了回应。
她愿意对他流露亲昵举动,甚至愿意伸开双臂紧紧拥抱他。
这是不是就是说明。
他已经成功进入她的心?
再努力一下下,他是不是就可以稳稳当当坐稳她心脏最高处的宝座?
被自我引导的结果很满意,心满意足长舒口气,紧紧扣住她脑袋。
或许是被此刻的无敌好心情影响,章右野的声线轻颤到近乎哑然。
“只要你开心,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你开心,我就开心。”
没有注意到章右野声线中的异样,玩心大起,摸了把他毫无赘肉的劲腰,舒宜的温凉声音依然闷在他的怀抱里。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把我惯坏了,再欺负你怎么办?”
“惯坏就惯坏好了。”说着,章右野托起她屁股,一股脑抱进怀里。
转过身体,又抱着她缩进沙发。
紧紧搂着怀里这只像幼猫一样撩人的女人,章右野一手把玩遗留在指尖里的发丝,一手光明正大伸进她衣摆。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拿捏我,除非是我心甘情愿。如果能让一个人踩在我头顶,只有你可以。”
“那我可以踩在你头顶上拉屎吗?”舒宜坏笑追问。
无奈赏她一记脑瓜蹦儿,把得了空的手掌也伸进她衣摆,章右野一边大摇大摆在她滑腻微温的肌肤上放肆游移,一边用胯顶了顶身体上的屁股。
“都这个点了,不做点别的吗?”他凑到她耳边。
瞥了眼墙壁时钟。
已经凌晨十二点一刻。
轻轻打了个哈欠,伸手把顶在身下的大宝贝往下压了压,舒宜圈住他脖颈,所幸闭眼往他肩头一靠。
“可是今天我好累,不太想。”
轻抿了下唇线,章右野索然无味道:“好吧,那洗个澡再休息。在医院也没睡好,正好泡个澡,放松一下。”
说罢,把赖在怀里的人儿放上沙发,章右野起身去浴室替她放水。
单掌撑脸侧躺在沙发上,凝望他的背影走进浴室,舒宜唇角弯了弯。
直到现在,她依然弄不懂,这么在意和生气的原因到底在哪里。
在酒吧看到章右野与秦米优的第一眼,她只感觉到一股气血突地涌入头皮最上端,像是要爆炸似的。
她有一种属于自己的东西要被别人抢走的难耐。
尤其是看到秦米优近乎挑衅的眼神,这种难耐感觉更加强烈。
这个女人的眼神里包含了太多舒宜形容不出来的东西,像一条吐着信子的巨蟒,面对映入瞳孔的可口猎物,她在等待时机,伺机而动。
而秦米优眼中的这份可口猎物。
无疑是章右野。
想到这,凭着本能产生的危机感突然从四处涌入舒宜体内,她并不是在担忧章右野会被对方抢掉——
光凭他那颗无药可治的恋爱脑。
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说出来都是在侮辱他。
舒宜只是担忧,从小就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秦米优,倘若得不到她最想要的东西。
万一会像发了疯一样魔怔,明知得不到还死活不肯罢休的话......
那章右野和她,岂不是会陷入一个很被动的状态。
而秦米优的背后还是虎视眈眈的秦家,秦同同样也是一个不容小觑的主。
被脑中想法刺激到,舒宜的大脑突地传来一阵刺痛,屈指揉了揉额角缓解了下。恰好章右野推门走出浴室,注意到她揉额角的动作,他快步上前。
“怎么了?头又痛了?”
“嗯,想事情想得太深了,刚刚脑子一阵刺痛,现在好点了。”
听到她强忍难耐的语气,章右野不容分说,直接把她拦腰抱进浴室。
三两下替她脱完蔽体衣物,又把她轻轻放进浴缸,示意她先躺在里面好好泡一泡,他欠身翻了翻浴室柜。
在柜中翻找出精油与熏香,全部点燃,他顺手把浴室内的灯火调暗了些。
确定浴室被折腾成极其适合身体放松的泡澡环境,他弯下身子,徐徐蹲在浴缸边,一边替闭眼的舒宜按摩太阳穴,一边轻声问她。
“怎么样?感觉好点了吗?”
“章右野。”舒宜喊了声他的名字。
“怎么了?”
“我发现你的恋爱脑真的很重。”
“怎么说?”
缓缓睁开微闭眼帘,一偏头。
正正撞上他深邃眸底的隐忍欲火。
坦坦荡荡蕴在他的漆黑瞳眸中,隐隐一团,仿佛有火燎原。
一瞬,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抓挠她神经,又渗透进她心智,让她溃不成军。
趁她出神之际,章右野加大手中力度:“怎么不说话了?”
再次微阖双目,舒宜失笑:“就我有一点点不舒服你就急得不行,就好像我下一秒就要死了似的,也——”
没有说完的话,被一双手指堵住。
捏住她嘴巴不让她继续说,章右野眸色骤沉:“别瞎说,什么死不死的。”
听得出太子爷语气里的不安与慌乱,舒宜懒得睁眼,只摸索着抬起水淋淋的手,轻拍了下他的隽气脸庞。
“好吧,不说,我就是随口一说。”
轻笑尾音伴随温热掌心的离去,渐渐消散在氤氲着雾气的潮热空气里。
不知是被舒宜的言语影响,还是担忧她的头痛状况会加剧。
接下来的按摩时间,章右野久久无声,只顾闷头垂帘,替她按摩穴位。
落进耳侧的旖旎水声,漫入鼻端的宜人香气,眼里的她赤身裸体,一颦一笑皆是撩人风情。
可这却是章右野唯一一次,没有产生任何想要她的想法。
他清楚知道他害怕了。
哪怕他十分明白,舒宜的话只是玩笑,可他还是感到害怕。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忌讳“死”这个字眼,因为他完全无法想象。
没有舒宜存在的世界。
奄奄一息的他,该如何存活下去。
大概,可能,也许——
会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