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真的要跟我离婚？”秦织瞪大眼睛。
“小织，不是我对不起你，是你对不起我们的婚姻。”
话末，舒仁轩闭了闭眼，再睁开，泛红眸底蕴着隐隐不忍。
“我曾经有多爱你，你不清楚吗？”
“你却仗着我对你的爱，对我家人做这么多事。两个孩子你不在意，宜宜你也要针对。在你心里，秦家才是你的家，是吗？”
“不是这样的，不是，我，我，”
“你不要狡辩了。”打断她的话，舒仁轩噤声看了她半晌。
接着，他当着所有人的面，问出掩藏许久的问题。
“当时警方来公司把我带走，带头人跟我说，是公司收到举报，他们才会来找我，只需要我配合调查。”
“我现在想问你。”
“举报我的人，是你吗？”
望着她面色骤变的神情，又听到她说不出缘由的支支吾吾，舒仁轩笑了。
“也就是说，真的是我的夫人，把我亲手送了进去？”
“秦织，你们秦家算盘真的打得很好，一步一步，真是要把我们舒家置之死地。你知不知道，我在里面挨了多少顿打？这些都是你哥安排的，对吗？”
顾不得父亲的震惊面孔，舒仁轩撩开衣摆，把伤口暴露在众人视野里。
“这些伤全是你们秦家带给我的。”
“我在里面待了这么久，连律师都不找，就是希望你会来救我，我甚至还给然然写了股权转让协议。”
“我真的庆幸，庆幸他没有听我的。否则，我真是要杀了我自己！”
“秦织，你伤害了我一次又一次，可我呢？我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吗？”
“他们说的都对，你就是没有心的白眼狼，而我就是一个傻子。”
“好在，现在傻子清醒了。”
“秦织，签字吧。”
暴露在秦织视野里的身体，伤痕累累，触目惊心。
没有人能想象到舒仁轩在里面到底经历过怎样遭遇。
而让他变成这样的始作俑者，竟会是自己的亲哥哥。
“不，我不知道我哥会这么做。”瘫软在地面上，秦织无力摇头，“我只是按照我哥的叮嘱，给警方打了电话，我没想到他会让人在里面欺负你。”
“你能知道什么？”穿戴好衣物，舒仁轩冷嗤了声，“我早就跟你说过，秦家是吸血虫，能逃出来还不好，你偏偏还爱跟他们搅和在一起。”
“罢了，事已至此，我懒得说这些，把字签了，回你的秦家去吧。”
系纽扣的手掌一顿，舒仁轩补充。
“还有，现在川然和纤心已经决定留在我们舒家。”
“以后，他们跟你们秦家再也不会有任何关系，你回去记得跟你哥说，让他少打我们舒家的主意。我们手上有什么把柄，你很清楚，你哥也很清楚。”
该说的话都已说完，剩下的，只等秦织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上最后几字。
颤着双肩从地面起身，秦织无法在为自己辩驳什么。
在铁证如山的事实面前，所有辩解都是苍白且虚伪的。
接过横在半空中的钢笔，秦织低下被泪水打湿的脸，快速签完名字。
无心扫视众人，丢下笔，踉跄着脚步推门离开，秦织并未走出多远，耳侧响起一道熟悉喊声。
“等一下！”
停下脚步回头望去，是舒仁轩正迈着大步朝她走来。
与她对立而站，舒仁轩把一式两份的协议递到她面前，叮嘱道：“明天早上九点，民政局门口见。”
点头应下他的话，接过面前协议，秦织突然开口：“仁轩，你没欠我，你什么都没欠我。我生不出孩子这件事，跟你无关，你不要放在心上。”
这么多年没有孩子，舒仁轩只以为是他当年误把治疗身体不适的药片当成调理身体的保健品给秦织吃了一段日子，才导致她受到影响，生不出孩子。
从而觉得愧对于她，甚至在父亲催促之时，他还把原因归咎到自己头上。
“什么，什么意思？”舒仁轩身形一晃，“你到底什么意思？”
“因为那时候我已经和宋昭山，所以我才骗你，骗你以为是吃了药才导致怀不上，让你愧疚。”
说罢，极淡地笑了声，秦织缓缓垂下双目，高高在上的神态被彻底瓦解。
“其实，我的身子早就在那时候被宋昭山玩坏了。对不起，这么多年，我一直在骗你。”
“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明天早上九点，我会准时出现。”
接二连三的打击下来，舒仁轩还是被这个迟来的真相给惊怔在原地。
注视前方背影消失在逐渐模糊的视野里，直至变成一个渐行渐远的虚无黑点，无法承受这一刻的打击。
这副本就在强撑的虚弱身体再也无法硬撑下去，在无人经过的走廊上，舒仁轩就这么直挺挺往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