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容姝刚被诊断不能再生育的时候,他忧心长子无子嗣,曾与他说过纳一良家妾室生个儿子留下血脉。
他怎么都不愿意,甚至连随便幸丫鬟去子留母都不乐意,简直把这个容姝看成了命根子一般。
那时候他生气啊,生气的同时却又觉得安心。
儿子这般重视容姝,容姝自然更倾心他的儿子,那他们从容家拿银子就更容易了。
这也是替他省事了。
可省了这么多年事的儿子忽然跳出来纳了个妾,无异于就是给他找事了。
在这个关头,由不得他多想。
“这件事你莫要着急,许是弄错了也说不定。我这就派人去垠川打探,看清儿是否真的纳了妾室再说吧。”
覃寿那么说,不过是想暂时先稳住容姝,转头好去垠川好生查一查覃清是否真的纳了妾室。
他浸淫官场多年,对一切阴谋诡计十分敏感。
可覃家后宅的女人们却没有他那么精明了,尤其是内心被嫉妒充斥的女人。
“爹,您也太偏心了!凭什么大哥纳个妾室而已,大嫂一闹,您就要正儿八经去查一查,而二爷三爷他们纳妾的时候,您跟娘就……”
燕氏话未说完,旁边的覃三夫人周氏就忙拉了拉她的袖子。
“二嫂,你说什么呢?大嫂的情况跟咱们怎么能一样?大嫂身子不好,大哥在外面纳妾又没有知会她一声,她生气是应该的。爹怜惜她,派人去查个究竟很正常,但我们老爷纳妾,可都是知会了我的。”
燕氏撇了撇嘴,不满周氏的话,还要张嘴辩驳两句,就被周氏给掐了一把。
燕氏吃疼,但也转过弯来,忙起身朝着眼神阴鸷的覃太师跪了下去。
“公公恕罪,是儿媳说错话了。”
覃寿慢慢悠悠眨了眨耷拉的眼皮,抬了抬手,“起来吧,以后万不可那么短视。你大哥纳不纳妾,那是他自己的事儿,既然当初与你大嫂做了这么个保证,你大嫂闹也无可厚非。老二当初可没跟你做下这个保证,而且他有两房妾室,还是你亲自抬的不是?”
燕氏咬了咬唇,心里有万千的怨言,却不敢对覃寿说出一句来,只能乖乖低头认错。
“是,儿媳错了,今后定不会再犯。”
覃寿颔了颔首,视线落在了容姝身上。
“老大家的,也回去吧。稍等两日,我这就让人去垠川查探……”
老大对他这个父亲恭敬有加,但对覃家其他人就未必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转过头深深看了一眼已经人老珠黄的覃老夫人,眉头微微蹙了蹙。
当初他就说过,让她对老大好一点,毕竟那也是自己的亲儿子,可她偏不听。
若是她从小对老大稍微好些,这么些年也对长房用上两分心思,今日何来这种担忧?
现在可好,老大心里绝对是不满其他两房的,而他唯一的女儿又被他当成棋子嫁给了赵枢,谁知道他会不会已经生出二心来。
若真的生出了二心,那他就绝对不能让老大家的离开云岚城。
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