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雪手执一只剑兰,站在醉仙楼的包厢里,在众人的围绕下,满脸通红地看着沈长柏。
青黛今天也赶过来凑热闹,见沈长柏的马就要过来了,赶忙拉过来一筐花,对江映雪说:“映雪,你尽管扔,我帮你提着花篮!要不要咱们把这一筐全都扣下去?”
江映雪忍不住小声笑道:“一筐花儿都扣下去,还不把人砸晕了?”
“那怎么了?”青黛指着对面茶楼里的两个粗壮的姑娘说:“她们不也是准备了两筐花儿,打算一会儿直接扣下去嘛!”
安宁从方才就觉得心里烦,一直没说话。此刻她的眼神顺着青黛指的方向看过去,忽然大叫起来:“坏银!坏银!”
【对面哪里是什么姑娘啊,那不是信阳侯府的两个婆子嘛!】
【信阳侯府绝对不可能来庆祝大哥高中,那两个筐里肯定有问题!】
可是眼看着沈长柏的马已经要走到楼下,来不及派人去对面阻止。
情急之下,青黛和沈长松双双从窗子飞出去,直扑向对面茶楼。
可是打马游街走的是京城最宽的街道,两个人虽然轻功都算是不错的,但要飞过去这么宽的路也有点困难。
沈长松原本的计划就是在空中踩一脚对面楼下的遮阳棚,然后让身形再往上提一下,顺手就拉着青黛也飞上来。
可是那遮阳棚年久失修,被沈长松轻轻点了一脚,居然“咔嚓”一声碎了!
眼看着沈长松就要摔下去,沈长柏的打马游街都不用别人来捣乱,沈家自己就乱了。
安宁赶紧把手里吃了一半的鲜花饼扔出去。
“二哥接着!”
鲜花饼带着一道银光飞向沈长松的脚后跟,沈长松像是感觉到有人在托着自己一般,身子一轻,就又飞了起来。
沈长松顺势抓住下坠的青黛,两人一同飞入对面茶楼的窗口,照着那婆子的脸就踢了过去。
两个婆子“哎呀”一声被踢倒在地,沈长松抓起茶壶往她们脸上泼过去,冲掉浓重的妆容,露出本来的面目。
“原来是你们两个!”
这两个都是信阳侯府的厨娘,沈长松上前又一人补了一脚,把两个婆子踢晕过去。
“长松哥哥,你看!”
青黛把最上层的花儿拿掉,露出下面的荆棘和刺梨。
“她们准备的都是带刺的花儿!这么大一筐,如果全都倒下去,定然是要伤到人的!”
“好恶毒的心思!”
沈长松怒了,对青黛说:“找两根绳子来,把人捆了,我这就去大理寺报官!”
沈长柏在马背上看到弟弟跑到另一边,知道一定有事发生,但在家人的庇佑下,他没有发生任何意外。
沈长柏只接了一朵花,便是江映雪给他的剑兰。
在马队经过醉仙楼楼下的时候,沈长柏还不忘回头冲着未婚妻深情一笑。
“少爷!”
游街的队伍忽然被人拦住,人群中冲出一个披头散发的少女,哭着膝行过来。
“少爷,你可还记得当日,你曾经答应过知雪,要娶我为妻!
少爷,知雪一直在等你,如今你高中状元,知雪不求做状元夫人,但求可以在你身边继续侍奉。
少爷,你还记得知雪吗?总不会刚考中状元,就把每日给你红袖添香的知雪忘了吧?”
人群中传来议论声:“怎么回事?这是状元郎的糟糠吗?”
“不是吧?状元郎是沈家的长子,未婚妻就在醉仙楼上,还没婚配呢!”
“那这是以前勾搭的小丫鬟,现在找上门来了?”
“哎,要我说这高门大院儿里这些事儿都是寻常的,既然以前就是在身边伺候的,那不如等状元郎大婚之后,就收了做通房,等以后有了子嗣再抬姨娘呗!”
这种事情说穿了对于女人才是伤害,可是对于男人来讲,不过是一段风流韵事,并没有人觉得这种事会影响沈长柏的人品。
但沈长柏却急了,他回头看向江映雪,江映雪狐疑地盯着知雪。
偏偏知雪还在念叨个不停:“少爷,你当日拉着知雪的手说,知雪比映雪姑娘更贴心,将来若是我先生下长子,定然要抬我做平妻的,少爷你还记得吗?”
江映雪的眼神闪了闪,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转身回到包厢,不再看了。
柳氏气得推门而出,抄起走廊里的笤帚就要下楼打人。
“该死的小浪蹄子,大喜的日子来搞破坏?老娘我今天不打得你满脸桃花开,你都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向晚晴扛着肚子也要跟去,被蒋涵按住。顾芳从她手上夺过鞭子说:“你扛着肚子别乱动,打人的事儿,我来!”
几个人怒冲冲跑下楼,还没等动手,接到报案的大理寺卿已经带人赶过来了。
大理寺卿本来是要抓楼上的两个婆子的,见到楼下这位,忍不住嘿嘿一笑。
“本官还当是谁呢,这不是信阳侯家的那个名人吗?”
大理寺卿对吃瓜群众们朗声道:“大家还记得信阳侯迎娶继夫人那天传出来的笑话吗?”
人群中有人还真去了,本来是去门口堵着要扔烂菜叶子的,没想到还看了一场大戏。
不过那大戏他们在门外只能听到声音,却并没有看到人影。
而今被大理寺卿提了个醒,立马有人想起来。
“我说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呢!原来是信阳侯的那个通房啊!”
“信阳侯哪个通房,你展开来说说啊!”
“咳!就是那个父子同科的通房嘛!话说信阳侯迎娶继夫人那日……”
立即有人绘声绘色地把那天的事情讲出来,众人忍不住开始骂知雪。
“好个不要脸的浪蹄子,父子同科还有脸出来污蔑状元郎!”
“要我说,不要脸的是信阳侯才对!叔嫂通奸,断亲绝义,如今还让通房来污蔑沈公子!”
“他怕是后悔了吧?这么好的儿子断了亲,却留下那么个闹心的玩意儿!”
“同样是游街,一个是状元郎打马游街,一个是挂着牌子官差压着游街,那能一样嘛!”
“信阳侯的眼睛糊了泥巴,认不出哪个是珍珠,哪个是鱼目!”
忽然,茶楼上传来嗷嗷的惨叫声。
“我招!我招!我什么都招!是世子爷让我们来的啊!”
“你们世子叫什么名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