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完麦子,陈先心疼的看着县府的人拉走其中五百斤,他在心得不断喊道:“这都是值得的,这都是值得的。”
只要解决海东青这个麻烦,这些东西的确值得。然而,次日清晨,两个官差直奔陈府,不由分说就把陈先锁了。
满头雾水的陈先就这样被带到县府。
县府公堂,田县令端坐其上,下手左右两排各六人,手拿杀威棒,神情肃穆,叫人心寒。
陈先双手被锁立于堂下,刚想开口询问田县令这是唱的哪一出,猛听得堂上“砰”的一声巨响,却是田县令拍动惊堂木,喝道:“陈先,你可知罪!”
陈先无辜道:“大人,小人自问不曾触犯王法,何来知罪一说?”
田县令面寒如冰,讲话也不带一丝情感,冷冰冰道:“陈先,本官念你之前有些功劳,这才没动刑具;你若再不招认,莫怪本官不顾情面。”
陈先心下思忖,除了私藏陈林外,他没别的违法的事,难道是陈林被人发现了?不,不可能,接触陈林的除了王猛就是忠叔,这两人是他绝对信任的人,不存在告发他的可能性。
那会是什么事呢?
小汜突然说道:“小子,别想了,你被人耍了,你看这鸟人的嘴脸,还不明白?他就没想过化解你跟海东青之间的恩怨。我估计他还想着把你当成礼物送给海东青呢。”
陈先犹自不信,再问田县令他犯了何事;田县令二话不说,扔下一块令牌,喝道:“左右,打他二十大板,看他招不招。”
左右出来两人,架着陈先到公堂之外,脱下裤子,一棍一棍朝他屁股上招呼;二十板下来,陈先下半身几无知觉。
两个官差拖着陈先回到公堂,田县令让师爷拿一张认罪书让陈先签字画押,“签了它,可免去皮肉之苦。”
“不行”,海东青从公堂右边走出,抬脚踹了陈先两脚,厉声道:“他先前如此欺辱我,怎么能这么容易放过他?给我接着打。”
“不,我要亲手打。”
陈先眼眶瞬间红了,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公堂上对海东青媚笑的田县令,愤怒、屈辱、羞愧等等情绪一股脑涌上心头。
他给了钱、给了粮,田县令也在他面前许下了诺言,怎么现在会变成这样?诺言于田县令而言,就这么不值钱吗?
陈先再次被拖出公堂,两个人按着他的手,防止他挣扎;海东青举着木棍,用尽吃奶的力气打了三下就丢掉棍子,不爽道:“太重,太重,换个折磨办法。”
田县令说道:“公子要尽兴,可不能一下子把他弄死,得慢慢来才有趣。”
得到同意后,他示意师爷把陈先罪名定了;师爷扯过陈先右手,在纸上按下手印,随后让差人把陈先拖去牢房。
前脚天堂,后脚地狱。
在海东青想着怎么折磨陈先的时候,陈先躺在茅草上,目光频频交换,时而呆滞、时而凶狠,时而痛苦、时而平静。
他问小汜是把他带到了一个怎样的世界,小汜带着歉意道:“唉,对不起啊!也许我们运气都不好。”
“不怪你”,陈先明白小汜的意思,说道:“如果我死了,你会怎么样?”
小汜说道:“记得吗,我说过我们是共生关系;你死了,我自然活不了。唉,没想到刚醒来就要死了,真是糟糕的体验。”
跟小汜聊了一会后,陈先阴郁的心情稍稍好了些,他问道:“你把我带到这里,就没什么特殊能力?”
“有啊”,小汜说道:“你走过的地方,我都能记住。”
“......”
小汜无奈道:“这不能怪我,你想啊,一个底层打工人能有什么特殊能力;你要想得到特殊照顾,就得升职加薪,想升职加薪,就得完成任务。”
“完不成任务,老板自然不会在意你的死活,你说对不对。”
得,兜兜转转,还是绕不过这个任务。感情这货就相当于一个低配版的神龙,许愿还带有限制。陈先不在跟它扯淡,思考着脱身的办法。
靠自己不大现实,他现在下半身动不了,跟个废人没啥区别;现在能指望的,就是府里的陈林和王猛了。
等田县令把他的罪行昭告全县,王猛肯定会想办法营救自己。在救兵到来之前,他要做的就是尽力保住性命。
只要不死,一切皆有可能。
另一边,得知陈先认罪的王猛跟陈林商议营救陈先的办法,陈林说道:“办法有二,第一,我们趁夜潜进牢房救出陈先;但我们不清楚大牢情况,成功几率不大。第二,杀进县府,先擒姓田的,再救陈先。”
“这个法子成功率很高,一来顺应天下大事,二来姓田的初来湖阳,立足不稳,人心未定;三来湖阳陈氏联系的差不多了,只等我们的信号。”
“虽然我们用的是陈先的名义,但现在陈先有难,他们自然没有不听我们的道理。加之秋收刚过,粮食充足,时机再合适不过。”
王猛思索片刻,拍案道:“不管了,两个办法一起用,一定要确保我哥的安全。看管大牢的老邓头受过先哥的恩惠,今天我就去找他探听消息。”
当天下午,王猛拎着酒肉去了老邓头家里。一见王猛,老邓头立马明白他是为什么而来,粗糙的双手紧握住王猛两手,说道:“应该是我去找你啊!三年前要不是陈家主从野猪口下就下我儿子,我就绝后了。这份恩情我一直记得。”
两人一边喝酒一边说,老邓头说道:“惨啊,二十板子下来,神仙也遭不住。上午我偷偷带了些膏药,没等涂上,陈家主又挨了一顿鞭子;那姓海的简直不是人,他竟然在伤口上撒盐!当了几十年牢头了,这么狠的我是第一次见。”
王猛问起大牢分布,老邓头看了他一眼,把大牢情况仔细说明;等王猛走后,他婆娘从帘布后面走出,说道:“老头子,王公子问这些做什么,他不应该想办法帮陈家主脱罪吗?要说陈家主偷县府的东西,我是不信的。”
老邓头抬头看着房梁,嘿嘿笑道:“是啊,谁信呢,所以王公子才来找我;你别管了,准备些膏药,我带去给陈家主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