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冲天,府邸瞬间乱作一团;陈先没心思去管这样做带来的后果,他直奔房间,去取他的包袱。
拓跋丕说话还是管用的,一路上,原本看守陈先的人都撤走了,也没有人盘问他去哪;所以,他撤出府邸的过程相当顺利。
按照约定,他和陈铭等人在东边侧门会面,然而直奔东城门。
等他赶到侧门时,陈铭五人早就在那等着了。
“先哥,一切都准备好了。”
陈铭说道:“剩下五人带着马匹在城外三里的树林里等我们。”
陈先回头看眼乱糟糟的拓跋丕府邸,心底闪过一丝愧疚,然后掉头和陈铭五人奔往东城门。
头顶皓月当空,街道上空无一人,除了偶尔传来的打更人的声音,就只有草里传来的虫鸣声。
原本陈先打算挑黑暗的道路,以求避开巡逻的队伍;但现在不用了,他可以大胆地走在大街上,完全不用担心巡逻队伍的盘查。
而这样做的后果,就是被巡逻队伍拦下盘问;领头的队长看着陈先,诧异道:“明天就是陈将军和拓跋小姐的成婚之日,不知将军今晚打算去哪?”
陈先把拓跋珪送他的令牌拿出来,说道:“奉拓跋丕将军命令,需要出城办件差事。”
队长是认识令牌的,再加上拓跋丕的名头,纵使他心中有疑虑,也不敢拦着;放走陈先后,他是越想越不对。
哪有成亲前一天晚上出去办事的道理?哪个姐夫会这样折腾自家妹夫,完全没道理好不好。
于是,队长马上派人报告顶头上司,上司再往上报,这消息就到了尉虎手中。
尉虎得知陈先要出城,当即点一队人马,快马去追赶陈先,在城门口把人拦了下来。
经过几轮巡逻队盘查后,陈先有惊无险到了东城门口;正常来说,天黑后城门关闭,没有紧急要事是不能开门放行的。
但陈先手中有拓跋珪的令牌,再又拓跋丕的话语,他心里自有底气;叫来负责人,依旧是那一套说辞,再把令牌拿出;一套连招把看守炸的头晕目眩。
看守是认的陈先的,那晚篝火大会让他在这群人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影响。
“陈将军”,看守小心翼翼说道:“不是小的怀疑您,实在是使命所在,不敢贸然打开城门,还请容我通报。”
陈先是不愿多留,以免发生变故;照他之前的计划,是能从大门走最好,不能就翻墙出去。
但现在嘛,他是可以等的;也就是等的这么一会,没等来上面的命令,倒是等来了尉虎。
尉虎先让手下把陈先六人围住,然后向看守问明情况。
“什么任务,我怎么不知道,完全是一派胡言。”
尉虎冷笑道:“分明是假传军命,来啊,把他们给我绑了。”
带来的三十人纷纷下马,拔出腰间弯刀,这架势,只要陈先六人敢反抗,分分钟给剁了。
陈先拿出令牌,说道:“尉将军,在下说的可不是假话;如果不信,可以去问拓跋丕将军。”
尉虎一把夺过令牌,说道:“还敢狡辩。”
“我来问你,现在我们并没有近在眉睫的战事,有什么事是需要你半夜出城?再一个,明天你就要和郁儿成亲,谁会让新郎官在大婚前夜出城办事?”
陈先心里清楚,尉虎这是借题发挥,故意针对他;但尉虎问的有理有据,陈先也无法反驳,他能说的就是让尉虎找拓跋丕核对。
他相信,拓跋丕绝对会让他离开。
但是,尉虎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今儿个好不容易逮到机会,他哪里肯放过;至少,在拓跋丕、拓跋珪反应过来之前,他要好好羞辱陈先一番。
双方谁也不肯让谁,加之令牌被尉虎劈手夺走,陈先心里更是恼怒;见尉虎蛮横无礼,带来的手下又步步紧逼,陈先刷的拔出拓跋珪送的匕首。
亮光照在匕首上,反射到尉虎双眼中。
见陈先要动手,尉虎嘿嘿直笑,当即喝令三十人散开,围成一个直径约莫十步的圆;他拔出挂在腰间的长刀,冷笑道:“想动手?我等的就是你动手。”
说着,举着刀朝陈先砍去,那排山倒海般的气势,全然是要一刀把陈先劈成两半。
匕首对长刀,怎么看都没有胜算;陈先力量再大,也得避开这一刀。
闪过一刀,后续还有第二刀、第三刀、第四刀,尉虎那是得势不饶人,他欺负的就是陈先兵器短。
“黄毛小子,力气大有什么用,老子是从战场里杀出来的恶鬼,真厮杀起来,十个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陈先两眼通红,他现在很憋屈,也很火大;拿着一把匕首,被人压着打,对面还是曾经的手下败将,怎能让他不恼火。
陈铭五人见陈先陷入被动,稍有不慎就有性命之忧,心中也是焦急万分;他们有心上去帮忙,但周围三十军士虎视眈眈。
只要他们有异动,陈铭毫不怀疑这三十军士会在第一时间控制住他们五人。
尉虎一往无前,陈先快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他身后不足四步的距离,一名军士亮晃晃的长刀可是对着他的后背。
三步之内,陈先必须挡住尉虎一刀,否则,他只有死路一条。
尉虎长刀再次落下,陈先后退一步,视线快速看眼身后,还剩两步;冷汗顺着他脸颊划过,滴在地上。
他大脑快速思考对策,但尉虎手中的刀可不会等他。
大刀横斩,堪堪擦着陈先面颊而过;幸亏他反应快,要不然,这一下他脑袋就得搬家。
即便这样,他额前头发也被锋利的刀刃斩落。
再退一步,陈先咽下口中津液,眼角余光瞥见身后反射而来的刀光,他心中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不等尉虎下一击,陈先主动后退一步,拉开他两之前的距离;在尉虎下一击到来之前,他有两秒空间时间。
陈先没有丝毫犹豫,把后背露给尉虎,手中匕首划过眼前军士拿刀手腕;军士吃痛,拿刀的手一时不稳,手中刀就这么被陈先夺走。
身后凉意刺骨,陈先想也不想,反手横刀挡在背后。
“当”的一声响,火星从两刀相接处迸发。
陈先回身使个扫堂腿,被尉虎躲开;他起身一刀横劈,再次被尉虎挡住。
两击不见功效,但陈先嘴角已然翘起;现在,该他进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