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坐在婴儿床边,逗着婴儿往上伸的爪子,转头对她们说道:“姐姐们,日后拜托你们照顾了。”
三人连忙聚了一个礼,夏蝉看来是三人中比较有能力的,她抬眼对着阮清道:“夫人这是哪里的话,我们都是夫人指过来的,日后唤我们名字就是。”
“好的,那得多谢夫人的心意的。”
夏蝉继续道:“夫人是我们将军的恩人,夫人若是不说,我们也得是恭敬您的。”
阮清淡淡的嗯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卫榷在里头穿好中医才出来,扶上阮清的肩膀,道:“夫人也去洗洗吧。”
“好。”
阮清早就想给自己洗澡了,这一个多月没吹过风,汗都流了不知道多少,头发黏腻腻的,她只好用头巾将自己头发绑起来。
仔细闻着自己身上带着哺乳的奶香和一股汗液交织的味道,早让她不舒服。
这会儿有个大浴桶让她好好地泡个澡,她心里就欢喜的痒痒的。
夏蝉叫了秋双和冬雪正准备换水,房门被敲响了。
因为阮清还坐在椅子上,卫榷给她轻轻柔柔地按着肩膀,夏蝉忙去开了。
没想到来人竟然是萧远峰,她急忙下身服了礼,道:“大人。”
萧远峰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手上似乎拿着一个药包,大步朝里头走去。
夏蝉关上门,看着萧远峰和阮清互相恭敬的画面,心中惆怅着为什么自己没有遇到将军遇难,给了他口水喝。这样的话,夏蝉暗暗地握了握拳,这样的话,她也可以成为有三个侍女服侍,两个洒扫宫女,两个粗使小厮用着的尊贵的客人啊。
且不说这样的福利,就算是得着了将军夫人的厚待,那也是不愁下半辈子吃喝的事情。
阮清见萧远峰来了,正准备起身,被萧远峰笑着示意她坐着别动了。
卫榷作了一个揖,萧远峰亦回了一个,这才提着药包,对着阮清道:“夫人闻言阮小娘子刚生产不久,特地让我来时将这个也带来,说是泡澡的时候倒进去,有益于元气的恢复。”
阮清未动,卫榷伸手接了,打开药包仔细看了眼药材,这才递给夏蝉让她送进里头的热水里。
夏蝉应了,快步走了进去。
卫榷微微颔首,道:“榷谢过将军大人。”
阮清有点懵懂,急忙也道:“谢过将军大人。”
萧远峰摆了摆手,连忙做不在意状:“此番我过来,不过是顺手帮夫人指的东西拿来,顺手的事儿。这次过来,真正的还是想跟卫先生商谈你们未来的打算。”
“不知将军大人对榷之后有什么建议?”卫榷倒是不知道自己能有什么值得将军大人牵挂的。
“之前受伤,阮小娘子与我涂了先生制的一个金疮药的方子,我用着极好,今日看先生检查药包,怕是对医理有些许了解,若先生愿意,我可以向您去太医院举荐。”萧远峰说的很客气,他虽然有着年轻时杀敌浑身的英气,对着卫榷夫妻二人却是从来温和的。
“不过是小时经常受伤,师父让我去万花谷学了皮毛。若说是真的救治世人,榷能力还是有限。”卫榷这话听着像是拒绝,萧远峰好似没有任何意外一般。能当御医的学徒自然不错,但是也要看人家志向是否在此啊。
“那先生本决定如何?”萧远峰倒是想知道,卫榷这一家子在京城初来咋到,用着如何的生计才能在京城站稳脚跟。
“替人写写信,做做帖子。”卫榷本身觉得自己抛头露面没有什么,赚些钱以后去租个小院子,一家三口够温饱足矣。
“不如这样。”萧远峰对于卫榷这个提议,着实扎他的心,在他的心里,卫榷的能力非常好,这样的人去街边卖字帖,着实辱没了人才,他抿了抿唇,道:“早在桃花镇时就知道先生曾经做过十里八乡闻名的书院先生,先生的博学去街边摆摊着实埋没,我在学子监也有些门道,不如先生去那里任职,学子监乃是皇家贵族,凡是京城里有官品大人的孩子都回去那里进修学习,您看……”
“如此,多谢将军大人费心了。”
卫榷算是应了这个谋划,一家人以后也有了固定收入。
阮清也松下心来,对着萧远峰也道了谢谢。
萧远峰道着客气,在夏蝉说热水备好了以后,起身告辞回去了。
阮清第一次觉得被人服侍着洗着头发和身上是非常美妙的一件事。
这一个月没洗澡,靠着秋双冬雪两个丫鬟费尽心力的搓澡,阮清洗完一身香喷喷,许久没有在身上的一种轻松感让她有些舒服的飘飘然。
连着头发都不用自己搓干,小丫鬟们拿着干毛巾给阮清搓着头发。
此时小儿啼哭,卫榷正望着自己的妻子发呆,他闻声急忙抱起了孩子,生涩地想让孩子被自己抱得舒服些,没想到孩子的哭声愈发大了。
阮清急忙向卫榷招了招手,道:“许是饿了,夫君将念清抱到我这里来。”
卫榷听着孩子哭,心中从未觉得慌乱的他此时一揪,听到阮清的话将孩子送进妻子的怀里。
看着卫念清抓着阮清的手指,嘴巴蠕动,眼睛眯着一本满足的模样,让卫榷心中嫉妒了起来。
他暗暗下了心思,若这个孩子长大了些,就必须扔出去历练,莫抢了他与妻子的二人世界。
可怜的小念清没有想到,自己刚出生不过一个月,就让自己的父亲吃了醋,长大了要被扔出去的命运。
阮清目光慈爱,小念清啊小念清,你被怀胎十月,虽然前三个月并非现在身子的本人,但是后七个月阮清也被这个魔王折磨的腰酸背痛腿还水肿的够呛。
阮清立了誓,要将这个小孩捧在手心里疼爱,万万不能让他受着半点委屈。
想着,她吻了吻孩子的眉心。
不知道是不是母子连心,小念清嘻嘻笑了起来。
没有牙的嘴巴张着,可爱地让卫榷十分嫉妒地捏了捏他的脸蛋。
没想到小念清一把抓住卫榷的手指,不肯松开。
卫榷心中一片柔软,心里叹了一声,算了,养个十几年在扔出去吧。
夏蝉看着也打着趣道:“小公子的模样好生怜人,夫人和先生的模样都不错,想必以后也是个俊俏的主儿。”
“那不错,以后可以成为国民老公,嘻嘻嘻。”阮清蹭了蹭小念清的鼻子,“是吧,我的小老公。”
婴儿像是听懂了似的笑的更欢了。
“好了,现在天色也晚了,夏蝉你带着她们下去休息吧。”阮清看两个小丫鬟忙前忙后的确实没停过。
想了想,又道了一句:“桌上的糕点你们可以带点下去吃。”
“多谢夫人。”丫鬟们道完,拿了桌上的糕点下去了。
阮清的头发很长,她开始纠结为什么不能搞个短发让自己舒爽些。
虽然现在还有点怀念自己的奶奶,怀念高科技有吹风机的那些年。
不过……
阮清抬头看了一眼卫榷,眉眼染上笑意:虽然那些没有了,换上如此俊俏又贴心的丈夫,她也是非常满足的!
卫榷被阮清莫名看着有些二丈摸不着头脑:“夫人这是怎么了?”
“没事,就是觉得我真幸运,有嫁的夫君这样的良人。”
卫榷坐在阮清身边,抚着阮清耳边的发,道:“哪里,是为夫此生与夫人,甚幸相逢。”
阮清很是满意自己和卫榷的商业互夸。
“夫君,若可以明天帮我带根冰糖葫芦回来吧。”阮清摸着孩子的脸蛋,对卫榷道:“好想吃啊。”
古代的冰糖葫芦比阮清曾经工作生活的那个城市的冰糖葫芦好吃多了,外头不是用保鲜膜包裹而是纯正的米纸。
酸甜的口味惹的人口水直流,欲罢不能。
“好,还有什么想吃的?”
阮清觉得自己初来咋到,确实有必要熟悉下这周围的环境,她提议说:“不然这样,夫君哪天得了空,我们一起去集市上逛逛。”
“好。”
小念清吃的心满意足地睡着了,阮清将他放进摇篮里,挽起卫榷的手,道:“夫君,我们去散散步吧,外头风大,正好吹吹湿头发。”
“好。”卫榷拇指轻轻绕着阮清的指肚,起身带着阮清出了门。
夏蝉坐在门口守夜,夜风吹的她红了脸蛋。
“夫人可有什么吩咐?”夏蝉提着灯笼,见阮清从门里出来,急忙起了身。
“我和夫君出去逛逛,不多时就回来,烦请你去里头帮我看着念清。”阮清看着夏蝉呼出的水汽,又伸手抓住了她的手,凉的不行。
“夜不用守,我和夫君晚上也不会叫你的,等会儿我们回来你直接回屋睡觉吧。”
“谢谢夫人。”夏蝉服了一礼,进屋看念清去了。
阮清抱着卫榷的手臂,在院子里逛了逛。月光如水,夜色下的景物好似都美了几分。
“夫君,我想吃月饼。”
被阮清这么一说,卫榷才想起来八月十五他们给在来都城出发的半个月就过了。
路上行程哪有什么月饼吃。
他紧了紧握着的手,道:“想吃什么馅儿的,赶明得了空都给夫人买。”